桌案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仆妇正站在一旁忙碌。
她将烘烤过的茶饼用茶臼碾碎,过筛投入煮沸的砂锅中。
待茶汤初沸,加入红枣、少许花椒与桂皮,撒盐调味,舀出一勺。待二沸之时,将旧茶倒入,用茶筅快速搅动。
茶汤泛起细密的沫饽,白如积雪,浮在茶汤表面,此刻再舀入乳酥漂在其上。茶香、乳香混着枣香、香料的辛香,在屋内蔓延。
仆妇将煮好的乳茶舀入茶盏,递到沈风禾面前:“少夫人,乳茶刚煮好,趁热喝吧。”
乳茶入口先是乳酥的绵密,像化开的雪团滑过舌尖,茶末清冽回甘,红枣清甜丝丝入喉。
盐的咸鲜衬得乳香更浓,花椒与桂皮的辛香极淡,只在有一抹温润的余韵,沫饽也细腻如云絮。
整碗茶热而不燥,鲜醇绵长。
沈风禾陪着陆母喝了温热的乳茶,又尝了两块枣泥点心,听她絮絮叨叨说着陆瑾儿时趣事。
她时不时插两句嘴,屋里笑声不断。
待日头西斜,陆母笑着叮嘱:“阿禾嫁过来身子还娇,先回院里歇着,晚些阿母让人给你送爱吃的小菜,可不能偷偷再跑进小厨房了,叫人以为咱们少卿府没吃食。”
沈风禾应着,轻快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屋内暖炉燃得正旺,她卸了外衫,将两支簪子妥协放在妆台前,稍作洗漱后躺在铺着厚褥的拔步床上。她翻了个身,感觉浑身都松快,不多时便靠在枕上眯了眯眼。
黄昏时节,陆瑾踏入陆府,刚换下幞头,就被陆母叫到跟前。
陆母环着双臂,一脸催促,“新婚燕尔的,快去瞧瞧你的新妇。”
陆瑾颔首:“儿谨记母亲教诲。”
他回了自己的院子,快步往新房走去。
日落西斜,陆瑾抬手按了按额角,脑袋也跟着晃了晃。正要推开房门时又猛然收回手,眸色沉沉地看了房门片刻后转身往书房去了。
夜色渐深,书房僻静。
榻上的陆瑾忽然睁开眼,取而代之的是桀骜锐利的眼神,他看向自己手腕。
一副玄铁锁链束缚住了他。
“啧。”
他低嗤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进去?你似是有些奇怪啊。”
新房内,沈风禾辗转了片刻,见窗外月色已浓,屋内依旧只有她一人,便知陆瑾今夜怕是又不会来了。
是不喜她呢,还是真如婉娘所说。。。。。。
罢了,她可不管这些。
她索性舒展四肢,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的拔步床上,手臂摊开,腿脚伸直。
好大一张床,够她滚两圈。
明日她就要去大理寺上值。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俸禄拿。
好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