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放下电话,激动得浑身发抖。虽然无法解读这信号的具体含义,但它证明了一件事——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外面有人知道他的处境,正在试图联系他!
这个认知,像一道强光,劈开了他心中的黑暗。他不再是无助的囚徒,他有了盟友!他必须想办法回应!
护士站内,赵医生刚刚结束与另一个病人的通话,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就在几分钟前,他隐约听到了来自“陈先生”套房方向的、极其轻微但有规律的敲击声,以及护士站总机上显示的、来自沈医生房间的异常信号指示灯闪烁。他瞬间明白了陆野的意图和沈默的回应。
这是在刀尖上跳舞!顾长明的眼线无处不在。但他想起陆野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想起沈默那双空洞茫然的眸子,一种久违的、属于医者的良知和愤怒压倒了对自身安危的恐惧。
他快速思考着。直接传递物品风险太高。他需要一个合理的、不会引起怀疑的借口进入沈默的房间,并且要利用这个机会,将陆野的东西送进去。
有了!例行夜间巡房和生命体征监测!这是他的职责范围。
赵医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他拿起记录板和常规的检查器械,又“顺手”将一小管标注为“辅助安神”的、无色无味的凝胶状药剂(真正的安神剂早已被替换成陆野需要传递的、藏有微型存储卡的特殊封装物)放进口袋,然后朝着沈默的房间走去。
走廊里很安静,阿弃果然如同幽灵般站在沈默的门外。
“赵医生。”阿弃面无表情地打招呼。
“例行检查。”赵医生晃了晃手中的记录板,语气自然。
阿弃打量了他一下,没有阻拦,侧身让开了门。
赵医生推门而入。沈默正坐在床边,看到他进来,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沈医生,感觉怎么样?今晚睡得还好吗?”赵医生一边例行公事地询问,一边拿出血压计,示意沈默伸出手臂。他的动作专业而流畅,但眼神却快速而隐蔽地与沈默交流着。
沈默紧紧盯着他,呼吸急促。
在测量血压的间隙,赵医生用极低的声音、几乎只是嘴唇翕动地说道:“信任我。”然后,他看似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那管“安神凝胶”,拧开盖子,递到沈默面前:“如果觉得难以入睡,可以涂抹一点在太阳穴,有助放松。”
他的手指,在递出凝胶管时,极其轻微地、用指腹在管壁上敲击了三下——重复着刚才电话信号的节奏!
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明白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凝胶管,指尖在与赵医生接触的刹那,感受到了对方传递过来的、一种坚定的力量。
“谢谢。”沈默的声音沙哑,他将凝胶管紧紧攥在手心,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
赵医生完成了检查,记录好数据,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自然得如同每一个平凡的夜晚。
门在身后关上。沈默瘫坐在床上,看着手中那管看似普通的凝胶,心脏狂跳。他知道,这里面藏着真相,藏着逃离这噩梦的关键!
他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用手指探入粘稠的凝胶中,很快,他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用特殊防水材料包裹着的硬物——一张微型存储卡!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野在自己的套房里,也通过某种方式(或许是赵医生离开时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或许是走廊里某个约定的轻微响动),接收到了“信号已送达”的确认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