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你咋了?”父亲不解地问。
“咋啦?”张健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委屈地说:“爹,缺什么我放假会自己回家去拿的,谁要你这样——跑到教室里,让全班同学看我的笑话!”
那个中间的停顿是张健在弯腰模仿父亲的驼背。
父亲脸上最初的惊喜被儿子的一番话冻结成一尊生硬的雕塑。这一瞬间,他的容貌在急剧地衰老。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神志似的,喃喃地说:“那,爹走了……”刚走两步,又回头,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20块钱递给张健……目送父亲的驼背渐渐远去,张健隐隐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父亲果真从此不来学校找张健。放假回家,张健和父亲之间已找不到原先的亲热。父亲在张健的假期里尽量给儿子改善伙食,张健则利用点滴时间学习以宽慰父亲望子成龙的苦心。那次不愉快的见面,他们俩谁也没提起,可他们又分明能从对方身上触景生情地想起那一幕。吃完饭,张健做功课,父亲就默默地坐到门口的槐树下打錾一轮巨大的石磨。这是他一生中铣得最大、錾得最精、耗时最长的一次制作。在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中,父亲的神情凄凉而悲壮。
父亲“失业”了。整个初一,除了和父亲的那点不愉快,书倒是读得顺利,张健很快就被编人初二“强化班”,与众多的尖子生群雄逐鹿。“强化班”的征订资料多起来,学习时间多起来,伙食标准高起来……这些直接导致了父亲的日子难起来。而沉默寡言的父亲依然在每个月末登上槐树下那轮石磨,用最急切的目光把儿子盼回来,再用最不舍的目光把儿子送走。一次次地从父亲手里接过略多于张健生活所需的钞票,张健总是不相信他们贫穷的家底还有如此巨大的弹性。最令张健疑惑的是父亲的双手和脸上常常可见锐器划伤的痕迹。父亲说,人老了,风一吹皮肤就开裂,没事的。
大约是六月的一天,学校例外放了三天假。张健像往常一样乘车回到镇上,再准备徒步回到村里。六月的阳光已跃跃欲试地卖弄它的炎热。途经一片砂石厂,见几条装满砂石的大船正停在离张健不足10米的河岸边,许多民工正用柳筐竹箩一趟趟将船上的砂石运送上岸,再由建筑队用拖拉机运走。
突然,张健看见父亲挑着一担砂石从船舱里探出身来,极其艰难地登上竹梯,然后踏上那条连接船舷和河岸的宽不足尺的木板,像一个杂技演员一样,险象环生地缓缓前移。父亲的驼背几乎屈成了直角,上半身完**露在阳光下,黝黑的皮肤随着扁担的颤动在脊骨两侧左右牵扯。而那根扁担对父亲来说根本不能算挑,面是背,因为它不在肩上,而是横跨在父亲的背部。有人在背后急吼吼地喊:“罗锅子,快点儿,你挡着我的道了!”如此悲壮的一幕烙铁一样烧痛了张健的眼睛。他认识到自己对父亲的无理是多么可耻。
一年后,张健这个“强化班”的第一名在一片惋惜与不解中考进了师范学校。张健只想早一点工作以解脱父亲的负担。在师范里,张健一边自学大学课程,一边做家教。每每想起父亲的驼背,张健就有流泪的冲动。好在父亲并没有记恨张健的意思,张健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向他道个歉,父亲一定会原谅他的。
一晃就毕业了。人大了,脸皮反而薄起来。在无数欲说还羞的忸怩中,张健被分到离家一百多里的一所中学教书去了。临行时,张健有些内疚地对父亲说:“有空到我学校去走动走动。”父亲竟表现出旧伤复发似的惊恐,连连摇头:“不去,不去,太远咧……”听得张健心里酸酸的直打冷战。
开学快一个月了,张健忙得仍没有头绪。教两个班的语文兼班主任,还要负责学校广播站的工作,每天夜里不到11点不能就寝。一天晚上,张健刚拧亮宿舍的台灯写第四周的工作总结的时候,听见有人敲窗子。透过玻璃,张健看见父亲站在窗下,张健在打开门锁的刹那,父亲机警地扫视了一下身后,然后闪身进屋并关紧了门。张健一边点煤炉弄饭给他吃,一边整理床铺给父亲睡觉,还用书给自己做了一个临时的枕头,父亲拉住张健的手,说:“别忙活,我来看看你,要是挺好,我就放心了,这就走……”张健几乎有些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定定地看着父亲,父亲的头发全白了,他的背更驼了,使他怀里空间更为狭窄。但就是这样狭窄的胸怀,却能包容儿子的所有的任性无知。张健说:“爹,实在要走,明天再走。”父亲说:“明天走,人多嘴杂的,不好……”父亲终于固执地消失在夜色中。他高高隆起的后背像一只容器,倒给张健的是朴实的父爱,盛回去的却是令人心痛的误解。
忙碌之余给自己的心灵留一点空间来感受家庭的温馨,因为,只要父母能够看到你,他们的脸上就会露出如花的笑颜!
爱让奇迹发生
世界上的百米飞人博尔特,他在一次一次创造者人类田径史上的奇迹。其实,这样的奇迹,也会发生在我们的周围,只因为,母爱无边!
这是一则曾炒得沸沸扬扬的新闻。说的是一位母亲,当她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时,在自家楼房的马路对面,瞥见三岁的儿子正爬到没有栏杆的阳台上。幸好,在她盯着儿子发呆时,儿子也惊喜地发现了她。她朝儿子摆了摆手,示意儿子赶紧爬下阳台。儿子毕竟才三岁,哪懂得她的心思啊,他只认为妈妈要抱他,便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向她扑来。
人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有一道黑色的旋风,从他们眼前呼啸而过,穿过马路,向孩子坠落的地方奔去。黑色的旋风,正是她。此时,她正跌坐在地上,而她3岁的儿子正在她的怀里哇哇大哭。儿子安然无恙,她却脸色煞白。
人们又一次惊呆了。要知道,在极短的时间从马路那边跑到马路这边并稳稳地接住儿子,是根本不可能的,可奇迹就发生在眼皮底下,容不得人们怀疑。
第二天,某报的头版有—行醒目的文字告诉了人们答案:亲情的速度无法衡量。
同样,前一段时间,在杭州,诞生了一个“最美妈妈”,她用自己的行动又一次诠释了母爱的伟大!
2011年7月2日下午,很多电话打进快报85100000热线,非常激动地讲着同一件事:一个孩子从10楼坠落,被一个女人用双手接住了!
这个女人就是后来被称为杭州勇敢妈妈吴菊萍,她的行动感动了亿万同胞。
从一个人,到一座城市;从一次感动,到一片赞美;从一种牵挂,到一场洗礼。一位用双手托举生命更托举出真善美大爱的“最美妈妈”,感动了杭州,感动了中国,感动了世界。
美联社、法新社、英国《每日邮报》《每日电讯报》、美国《纽约邮报》、福克斯电视台等欧美媒体,巴基斯坦媒体、中东媒体都报道了“最美妈妈”吴菊萍的事迹。
加拿大广播公司7月5日报道说:吴菊萍能把一个从10楼掉下来的孩子接住真是一个奇迹,我们希望奇迹能够继续,妞妞可以活下来。
阿联酋国家报网站以“一个孩子、一个英雄、一个故事”为题发表评论表示,虽然,我们无法解释这样一种应对突发事件的本能反应,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这样,那这个世界肯定会变得更美好。
新西兰最大的媒体之一《英文先驱报》对杭州“最美妈妈”吴菊萍一事进行了报道,而且该新闻登上英文先驱报网站首页的显著位置。
英国网友“詹姆斯”说:“应该送一枚勋章给吴菊萍。人们喜欢这样的真英雄,而非什么足球或电影明星。”
至少有四分之一的美国网友认为,最近世界上的新闻以负面为主,能在这个时候看到这样一条“好消息”,令人备感温暖。
“最美妈妈”的神奇引起了国外网友的赞叹。甚至有美国网民提议,将今年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金手套奖”颁给这位中国母亲—她这一接,将所有职业棒球运动员都比了下去。
有人粗略计算,接住一个从10楼坠下的2岁女童,大概相当于在0.1秒的极短时间内,受300公斤重量物体的撞击。如果不小心接错位置,就算不当场丢命,起码也是高位截瘫。所幸她用手臂接住了女孩,即便如此,她也落下了“多段粉碎性骨折”。
这是人性的真正伟大之处。老实说,假如给予充分的考虑时间,这样的抉择放在每个人面前——救还是不救——恐怕多数人会犹豫。但吴菊萍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生的希望给了女孩,危险留给自己。这是面对突发事件时人自然而然采取的一种去功利化的即时反应,是对生命的爱惜,反映了人性最本真的一种状态,正是孟子所说的“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现在人们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但也许,很多时候,是人自己用势利包裹了良心,蒙住了双眼。一旦在危急时刻,人内心深处的真善美就会自然流露。“最美妈妈”就是美在此处!我们应该相信一句听起来俗透了的话:“世上还是好人多。”
吴菊萍反复说,自己刚生了宝宝,知道养孩子不易。她觉察不到危险自然上前一步接住女童,这是平日**漾内心的伟大母爱在那一瞬间的自发流露。
吴菊萍的一伸手,是对生命的接手,是无畏,是大爱。让我们共同弘扬这种伟大的爱!
亲情是一种最简单、最直接,却最真挚的感情。亲情似水,淡淡的,只有用心去品,才会发觉个中滋味;亲情是酒,愈久弥醇,会让人陶醉。亲情是我们最珍贵的情感之一,它无需伪装,无需掩饰,它是我们内心的自然流露。亲情是我们远走他乡时父母的那一声声叮咛,是我们痛苦时分那默默的一个拥抱,是我们即将绊倒时那轻轻的一次扶持,是睡觉时那个悄悄为我们盖上被窝的动作。
树欲静而风不止
父亲走了,在被哮喘病、冠心病等好几种病痛折磨了数年后,终于在2006年中秋节那天,撒手人寰。
父亲是我的继父。当年,我的亲生父亲去世时,我才三岁,为了生存,母亲带着我改嫁给了他。说起当年母亲与继父的结合,还有一段佳话流传。当时的母亲没什么文化,又遭受了丈夫不幸病故的打击,可正当风华正茂的她不但心灵手巧,而且能说会做,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有为官的,有经商的,母亲一律拒绝了。母亲本来心意已决,要独自带着我终老其身,强悍的奶奶一直未能打开父亲的病逝是母亲的生辰八字太硬所以克死的迷信思想心结,千方设计将母亲和我赶出了陈家大门。母亲无奈之下,只好跨出改嫁这一步。母亲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一条:要求对方心地善良。可是人心隔肚皮,又如何能一眼看清?母亲带着我在姨妈家寄住了两个月,这期间,母亲常常日出夜访,四处打听,终于听说城南有个男人,兄弟四人,其排行居三,其父是县城里很有名望的地主,从小家境殷实,可是解放前夕却因为家境问题带来了灾祸,父辈被打倒,土地财产被政府没收。其他兄弟三人为了自保,纷纷与老父亲划清了界限,唯他没有。他守护着病中的老父亲,日伺三餐,夜掖被角。几年后,老父亲安然过世,他又东奔西凑,借钱安葬了老父亲。老父亲的病一直将他拖到四十岁还是光棍一条;让老父亲安然入土,又使他负了一身外债。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这样一个又老又穷的男人?
就这样,母亲和继父结合了。那一年,他41岁,母亲23岁,我三岁。很快,我就有了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刚结婚时的父亲,性格懒散,没有什么家庭生活经验,加上他又是老三届的高中生,嗜书如命,就三天两头地跑到县城中心的一个书摊上去看连环画,一看就是一天。母亲常常和他争吵。记忆中,父亲唯一一次“打”我,就发生在那样的年月。那是个冬天的晴日,他又在书摊上呆了一天,天近黑时才回来。母亲忙完生产队的活计回家来,正忙着喂妹妹吃奶,父亲就问母亲为什么还不做饭。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的母亲把半岁的妹妹往**一扔,就和他争吵起来。父亲看见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妹妹,嘴里说了一句:“不要就大的小的全不要了。”说着,顺手把站在门边的我提起来一扔,单薄瘦小的我像一片树叶,被父亲的大手扔到门外,额头刚好磕在一块石板上,血“汩汩”地冒了出来。母亲跑出来抱起我,赶紧送到医院包扎。当天晚上,母亲背着妹妹,拉着我,住到了姨妈家。父亲就一天三趟地往城东的姨妈家跑,他的歉疚和诚心在冰天雪地里一趟趟地接受着考验。半月后,在亲友们的劝说下,母亲原谅了他,我们又回到了城南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