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野种还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
南荣野种?
南荣念婉脸都气绿了。
“溟西迟,我平时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什么要跟我做对,还有,你之前帮我对付夏南枝,现在又帮夏南枝,到底是为了什么?”
“帮你?”溟西迟抬起头,似想了想,“你说的是夏南枝没生病,我让你捅自己一刀避开捐肺的那次吗?你确定我那是为了帮你?”
南荣念婉眸子一瞠,“你知道?”
“你早就知道夏南枝没生病了,却不告诉我,还让我捅自己一刀避开捐肺?”
夜色如墨,浸透了方舟的玻璃穹顶。陆听仍坐在塔顶边缘,三枚戒指在指尖轻轻转动??一枚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旧银戒,一枚是父亲曾戴过却从未向她解释来历的黑曜石指环,最后一枚,则是林晓月亲手交给她的“守门人”信物,由远古星砂熔铸而成,内里流转着微光,仿佛封存了一整个银河的呼吸。
她一直没敢细问父亲的事。
那个名字像一根埋在记忆深处的刺,碰一下就疼。陆听五岁那年,母亲抱着她在暴雨中离开庄园,身后是烧成灰烬的婚书和一道再未开启的铁门。她只记得男人背影挺拔如松,站在廊下没有追来,也没有回头。后来她才知道,他叫沈砚之,南枝学院最早的资助者之一,也是林晓月最信任的合作者。
可为何?为何他对她视若无睹?
直到三年前,她在整理昭昭归档的旧影像时,偶然发现一段被加密的日志视频。画面里,年轻的沈砚之跪在实验室中央,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模样的机械躯体,声音嘶哑:“如果她注定要成为‘容器’,至少让我替她承担第一次痛。”
那是关于Ω-7计划最初的记录。
他们早在她出生前就开始准备了。不是为了拯救人类,而是为了制造一个能承载跨文明共感的“媒介”。而她的基因,是唯一能与远古晶片共振的钥匙??因为她本就不完全是人类。
“你是半机械体。”昭昭曾平静地告诉她,“你的心跳,是由母亲的情感波动激活的生物引擎驱动的。你的眼泪,含有能够解析高维信号的纳米酶。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实验的结果。”
可沈砚之……他知情吗?
陆听闭上眼,风从星际裂缝吹来,带着遥远星球的气息。忽然,项链上的黑曜石戒指微微发烫,一道低频震动顺着指尖窜入脑神经。她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星空开始扭曲,像是被人用手指划过的水面。
“警告。”小星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罕见的紧迫,“检测到定向量子脉冲,来源指向地球北纬39°12′,东经117°18′??沈宅遗址地下三百米。”
“不可能。”陆听皱眉,“那里早就塌陷了,连钢筋都化成了粉末。”
“但信号是真的。”小星调出波形图,“它每隔七小时十七分钟发射一次,内容只有两个字:**听儿**。”
陆听浑身一震。
那是父亲的名字写法倒序谐音??“儿听”,但他唤她时总把语序颠倒,温柔得像个执拗的孩子。“听儿,回家吃饭。”“听儿,天凉了加衣。”小时候每晚入睡前,他会隔着门轻声说这两句话,哪怕她早已睡着。
这信号……是他留下的?
“我要下去。”她说。
“不行!”小星拦住她,“那片区域的空间密度异常,疑似存在折叠时间层。贸然进入可能导致意识滞留或永久性人格分裂!”
“可那是我父亲。”陆听盯着那串不断闪烁的坐标,声音轻却坚定,“哪怕只剩下一缕残影,我也得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
小星沉默良久,终于让步:“最多三小时。我会用共感锚链锁定你的意识频率,一旦偏离超过阈值,立即强制召回。”
陆听点头,戴上特制共鸣头环,启动单人穿梭舱。
下降过程比想象中更安静。穿过大气层时没有颠簸,仿佛整艘船正滑入某种不属于现实的缝隙。当舱门打开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完好的书房里??檀木书架、老式台灯、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紫砂壶。
一切,都停留在十五年前火灾发生的前一刻。
“欢迎回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听转身,看见沈砚之坐在藤椅上,白发齐肩,面容苍老却不失温润。他的左臂是金属构造,泛着幽蓝冷光,右眼则是全息投影般的晶体瞳孔,正缓缓聚焦在她脸上。
“你……还活着?”她喉咙发紧。
“算是吧。”他微笑,抬手抚过太阳穴,“我的肉体死于那场火。但他们把我最后七秒的记忆提取出来,植入这座‘回响屋’。只要有人呼唤,我就能复现。”
“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