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第一卷金丝雀之笼第11章小试牛刀立竿见影（第1页）

拂晓的风还没把墙面吹凉，“白室明细#2”已钉上东墙：

【议题】刀鞘之约（试行·三十日）执行要点预警十息铃前会标准化；

【到在】吕奉先貂蝉影杜硬弩许叟；

【目标】三十日内“先鞘后刀”违规≤1；赤灯≤1；白灯偿付≤一日。

最下角两行细字：快只是短期KPI，稳才是复利。署名权即生存权。

围看的人没鼓掌，也没起哄，只是点头——沉默者的目光轻了一线。貂蝉在墙前停了三息，指腹从“署名”二字掠过。上一世，她习惯在别人的风里充当消音器：一句“你懂事”，换来一口“背锅”；最后她的名字，从账上被擦得干干净净。今世不同——每一场风，她都要先钉上“可追溯”的钉子。

“小姐，西市有大件要进。”影从巷口来，嗓音低，“盐车两列，午后到。吏房按旧例派‘好心人’维持秩序，董璜那头也盯着——像要借人流做文章。”

“标黄。”貂蝉不抬头，“先按黄级准备，必要时转橙。‘铃前会’半刻后开，地点白室。通知杜都、许叟，叫李某先把志愿执铃的人分三队：预警、记录、人流疏导。”

“遵。”影一转身，脚步利落。她这几天学会了“用流程压火”，动作像匠人落榫——不花，稳。

辰末，白室点灯。无香、无帷幔，一桌一椅一灯一沙漏，铃心不响。照名簿第一页落了四行：“吕奉先——到；貂蝉——到；影（铃值）——在；杜硬弩（外）；许叟（抄录）——在。”

“议程就一件。”貂蝉把“刀鞘卡”铺开，“盐车入市，今日小试牛刀。流程按‘先鞘后刀’：铃前会→十息预警→过秤→必要动作。阈值照旧三条，越线必白灯偿。目标是两条：不伤无辜，不破口碑。”

吕布坐得端，不带戟。他点一次头：“我快，你稳。你给路线，我照做。”

杜硬弩把情况简报得像战报：“盐车二十六辆，马四十头。市门窄，西市摊贩多，‘说书’那嘴还在。吏房和董家的人都在拐角。有人放话说要‘看一看铃是不是能管马’。”

“先把马掌换垫，降噪。预警铃分两次——远响一声，进门前再响一声。”貂蝉把沙漏翻转，“疏导路线画三条：直行、分流、回转。记得在‘回转’处挂出‘先记后辩’的小牌。任何争执，先写名，后说理。”

“若是有人起意寻衅？”吕布问。

“先鞘动作：不许拔刀示众，用戟柄、缰绳、横档做位置控制；必要时砍物不砍人——砍杠、砍绳、砍挡路的摊杆。”她话音平，“十息预警后若仍有人拔刃，判橙。橙级下，你出手但不伤要害；我负责白灯偿付与墙上说明。赤灯不用。”

吕布“嗯”了一声。那声“嗯”像把锋利暂时放回鞘，他这两天学会了用“慢”给“快”预热。

——

午后偏西，盐车到了。车轮压过青石，木轴发出低沉的“呃呃”声。人群像水，被声线聚拢。有人故意挤到了最前面，袖口露着新换的纸，边角造旧得很像“官札”。影在半榻远一眼就看出“伪”，没去揭，只把“对照表”搬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铃第一次响——远处，短促一下。是“预警”，不是召集。蹲在桥洞边数鱼的孩子不自觉站起来，端着豆花的大娘习惯性往摊后退了半步。第二次铃在市门前响起，声音轻，像在噪音里落下一个“对齐”的脊梁。

“先鞘动作。”影低声。志愿执铃的小队分散开，李某领一队，举着“请走右侧”的小牌。他的背挺直了，这个曾在墙下写“借路人”的年轻人，今天成了秩序的参加者。

第一辆盐车进门，马掌垫做好，踏声被麻织吸去一半。第二辆车刚过，有人猛地从摊后撞出，手里拎着半截撑杆，直奔马腿——“看铃能不能管马！”话音未落，吕布已在马腹另一侧“咚”地一杵戟柄，势道不重，力却稳，把马脚的重心引回正中；与此同时，杜硬弩横起一截竹篱，挡住冲势。那人仰面就要倒，影一步跨出，袖口一转，借力卸力，把人推在一旁的空地上。整个过程没有刀光，只有位置的移动。

“照名！”许叟把牌簿递到那人眼前。那人先是嘴硬，抬头看到墙上“先记后辩”与“事实比脾气大”，嗓门短了一寸，磨磨蹭蹭写下“某铺伙计”。影不骂，往牌簿下一指：“来由写清：‘试探铃法’。”他脸烫红，写了。

第三辆车进门，西侧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又是那一套。人群里“好心人”故意抬高嗓门：“扰民！扰民了！”影抬手，青漆小令一亮——“止照名”。小妇人抱着孩子往墙边走，写下“夜醒误会”。“好心人”迟疑了三息，写“误传”两个字，笔画飞快，像怕被认识的人看见。人群往后退半步，热气降了半分。

第四辆车进门，冲突真正的针眼出现了——吏房的两个壮丁与董家的两个打手在摊口互相卡位，嘴里都在喊“为民”。再往里，是个老木匠的摊，被两家硬生生挤得一歪。老木匠怕失生计，抬起锯子就要与人纠缠。吕布的目光一沉，往前一步，手势往下一压——十息预警。影拨响袖里很轻的那一下“答”，像把十息倒计时按在每个人心口。

十息未尽，董家的一个打手已拔短刃。橙。貂蝉当机，声线不提高：“吕将军，橙级。砍物不砍人。”话落，戟柄先一步“叩”在短刃背上，火星一闪，刀脱手；杜硬弩侧身一挡，把人甩进预设的空位。与此同时，貂蝉抬指：“你二位——照名两家共赔木匠摊费一半。”话音落地，她把“赔付牌”插到木匠摊前，牌上写：**“今日扰摊，偿：银一钱由吏房+董家共出；木匠免摊位费一日；事毕上墙。”**木匠原想发作，看见那行“免摊位费”，眼圈湿了又干，收回了半口火。

第五辆车过门。人群里那位说书的竟也来了，嗓子哑着，正要喘两句新词，被许叟递了一张“旁听券”：“听完流程再编，词更巧。”说书人接过券，脸色复杂。站他旁边的豆花婆子把碗塞给影：“热的。你们忙。”

盐车全过，市门没有被“扰民”的声浪卷翻，只有两处小擦挂。许叟当场把“事实链”写得清清楚楚：

【入市：二十六车】

【噪音投诉：0】

【摊位冲突：2（已赔付照名）】

【拔刃：1（已缴械未伤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