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后,知了会搬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住。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商量,不过一定要记住,不能让宋肖求知道知了在跟你联络。在你被宋肖求监视和书信受限的情况下,知了是你能及时跟我们联系的唯一途径。”
花寻归也收起嬉笑的表情,走过来严肃地看着往日里古灵精怪的黎元:“还有,不准调皮。既然你坐上了一国之君的位置,就要有一个君主的形象和作风明白吗?”
黎元第一次没有回嘴,老实地埋下了头。
他的鼻子开始发酸发闷,眼泪也因为重力原因不断向外涌,然后砸在他亲手织的花里胡哨的地毯上。
他在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了为什么离别可以使人痛不欲生。
离开小木屋的时候,杨子规捧着几个黎元刚织好没多久的玩偶,这是临行时黎元硬塞给他的。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黎元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泪水都蓄在眼眶里。
杨子规笑着应下,眼里同样闪着泪光。
“放心吧!”他大喊道。
天已经黑透了,他们踏上归路,各自骑着一匹马,在这条被树木淹没的羊肠小道上缓慢地向前。
为了护住手里的一大堆玩偶,杨子规敞开披风,将这些小东西结结实实地圈在自己的肚子前面,用胳膊为他们挡着寒风。
花寻归偏过头,看着不断冲撞着杨子规肚子的冷风,不住地心疼。
“把玩偶给我吧,你别吹感冒了,凉气都进到肚子里了。”
杨子规自顾自地摇摇头:“不用了,我一定要把他们一直带在身边。”
花寻归别无他法,只能叫两匹马停下,把自己的披风扯下来像围肚兜一样把杨子规连同被他抱着的玩偶一起裹了进去。
袭击自己的寒气在一瞬间被隔开,带着温度的披风捂得杨子规从身到心都暖洋洋的。
“好了,”花寻归笑着捏捏杨子规的后颈,“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呢?”
身子热起来了,杨子规的头就开始变得晕乎乎的。
“可能是黎元给我的酒度数太高了,我喝的也不多啊。”
“他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酒,我也没提前问度数多高,是我的错。下次喝酒前我一定帮你打听清楚了。”
杨子规弯起眉,对着斜上空的明月颇有节奏地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突然重重地低下头,身子晃了晃,吓了花寻归一跳。
“哎哎哎!”花寻归急忙把来回乱晃差点掉下马背的某人扶好,“下次一定不让你多喝了。”
杨子规重新仰起头,冲他咧了咧嘴:“我真没事。我们要多久才能喝到下次的酒啊?”
花寻归捧起他的手,哈了一口气,又搓了搓。
“很快的,我保证尽快解决了这堆烂摊子,然后带你回来四处逍遥,行吗?”
谁知杨子规又飞快地摇了摇头:“那不成,弄完这堆破事我要去深山老林里呆着,呆到我腻了为止。”
他仰起头,手遥遥指着雀角山的方向,傻兮兮地笑着:“看见没有,就是那里,我要在那里呆到地老天荒。”
花寻归摇晃着杨子规被他握在手里的另一只手:“好,地老天荒。”
“不对,”杨子规猛地回头,朝着花寻归迷迷糊糊地眨眨眼睛,“还要和你一起。”
花寻归眼神微动,握着杨子规的手又紧了紧。他贴上杨子规的额头,宠溺地蹭了蹭:“那就我们一起。”
等到文武燕安、天下太平,我就与你一起,寻一处烟杪,算着一天一月,坐看月落参横。
回了京城,他们还剩下五天的时间安排事务。
按照花寻归的意思,杨子规自己把知了送去了练武场,这样正好有人可以陪胡免说话解闷,他又顺便通知那一万人早他们两天出发,在途中汇合。
“知了,你记住,我不在的这十天半月里要照顾好自己,做事不要冲动,好好辅佐配合黎元,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用你的箭给我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