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不喜桂花香嘛?”
“我夫君喜欢得紧,同睡的时候,总放到鼻尖闻,我哪不晓得。”两人熟悉了些,县令夫人会说点房中话,听得詹狸不好意思。
难怪!
“民女有一事相求。”詹狸想给她跪下。
柳夫人忙拉住她,要是潭儿瞧见他的仙子姐姐给人下跪,肯定要跟她生气:“说就行了,你我的关系,还见外!”
“我要去黄族长那做工,听说那边不太平,要是一日未能往返,定是出了事,可否请您,让县令大人知会素如一声?”
“明知不太平还去?你是傻的啊。”
“上头接的活儿,小狸子推辞不得。”
县令夫人估计这辈子也没体会过身不由己的感觉,虽有些心疼,但更多是衡量。詹狸要是出事了,谁来帮她护肤、做手膏、染蔻丹?她甚至还留了个婢女的位置给她。
“好,我答应你,要是你没回来,就派人去寻。”
“谢夫人大恩大德。”
“我让如烟送你出去。”
又要碰上柳如烟,詹狸扁嘴。
也不知柳夫人在想什么,总让娇蛮的柳如烟和她凑一起,可能知她不会还嘴,所以不怕两个人吵起来。
檐下疏风穿竹,柳如烟坐在廊边,边上摆着只肚圆颈细的铜壶。
她知道詹狸过来了,却没看她,拿起一支红木矢,把矢尾轻轻贴在眉心。
她微微侧头,眼睛紧紧盯着壶口,忽然手腕一使劲,袖子跟着甩动,像片飘飘的霞,木矢“嗖”地飞出去,一声脆响,稳稳落进壶耳里。
詹狸觉得她好厉害,隔着这么远都能扔中。
她想是这么想的,便脱口而出:“好厉害。”
柳如烟不经夸,嘴角登时弯起:“你过来。”
她走过去,手里被塞了支矢。
“来扔看看。”
詹狸学着柳如烟的模样,一扔,还没人家一半远,连壶的边儿都没碰到。
出乎意料地,柳如烟没有笑她,大部分女子开始投壶都是这样。
“你手怎么软绵绵?要这样。”
柳如烟的手抓住她手腕,无意识地蹭了下手背,觉得冰滑,又往上移。要不是个小娘子,还真当她来揩油了。
柳如烟带着她,往前使巧劲,那矢居然斜斜靠在壶口,比先前准多了。
詹狸低低叫好,眼波亮晶晶地看着柳如烟,好似发自内心崇拜她。
柳如烟却有些不自在,松开她的手,赶忙停止投壶的闲趣:“我送你出去。”
“好。”
两人相对无言,柳如烟好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詹狸离开县衙内宅,得了准信,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她回去向主管告了三天假,也不知够不够,又怕无故旷工,得不到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