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她眉头一皱。
春扶跪在地上低着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呈上。
她接过,打开一看“卖身契”三个大字映入眼中,边上小字看不真切。
看来,是先前那番话起了作用——她做了选择,但这还不够,这丫头性子太软,还需要敲打。
她眸子一冷,语气沉了沉“我知晓,你每日都会将我的事禀与他,我不与你细究。只是既已决定,便要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下去歇着吧”
翌日清晨,忽而,肃颐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春扶”
话音刚落,门外的响声骤停。
她眉头深锁,又出声喊了喊“春扶”
春扶推门而入“夫人!您叫我”
“外头是谁?”
“回夫人,是恩公与他的书童,叫。。。。。。叫青吾,对!说有事找您,这会儿在院里坐着呢”
楚浔霖……
穿戴整齐后,她缓步走出,见院中之人面色凝重地坐在石凳上。
肃颐微微一愣,心忖道:倒是难得看他这副样子。
在他身旁坐定后,执起茶壶给自己斟了盏茶“楚公子,一大早找我何事。”
“程夫人府上出事了”
闻言,她恍惚一息,脑中浮出一抹身影,片刻,敛神急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可记得永乐楼争执的那对夫妇”
见她点头,他犹豫再三,叹口气“死了……”
“什么!”肃颐蹙眉,执盏的手指尖一动,目光定定看着他,眼神带着难以置信。
“昨夜我们走得早,青吾到谷里时跟我提了一嘴,我见天色晚了,也不便再来搅扰,便寻思今日再告知于你”
肃颐点点头,旋即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昨日还好好的……”
“青吾,你告诉她”
“是,少爷”
“我去寻你们路上,经过那于府,官兵将整个府邸包得密不透风,周围百姓都传……死人了”
“没多久官兵抬了两个人出来,身上裹着白布。有个婶子说,在官兵到之前,于府就噼里啪啦传出砸东西的声响,时不时还有女子的尖叫哭声和男子的咒骂声”
“据那府中管家说小姐脾气一直不好,府中丫头婆子都怕她得很,于府老爷子去了后,大家都习惯了,所以谁都没当回事,丫头等哭声消停了前去查看,推门才看见他们家姑爷胸前插了刀子,小姐也吊死了。”
肃颐心绪愈发复杂了。垂下眼帘,眼底泛起丝丝雾气,指尖蜷起。
昨日还与那夫人在月前寄灯诉离殇。。。。。。等她回府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