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城中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巷道错综复杂,灯光昏暗,充斥着各种混杂的气味和生活噪音。
数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各个路口。沈惊澜带来的调查局队员,以及协同行动的便衣缉私警察,已如同撒开的网,精准地向着三个目标地点收拢。
指挥中心暂时设在一辆经过改装的厢式货车内。屏幕上分割着各个行动小组头盔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数据流不断刷新。
陆知遥坐在一张折叠椅上,闭目养神。在她灵觉的“地图”上,那缕由怨气指引的细线,正牢牢钉在其中一个光点上,随着目标的移动而微微颤动。
“一号目标排除,纹身是贴纸,有不在场证明。”
“二号目标排除,年龄不符,体型差异过大。”
通讯器里传来各组汇报。
沈惊澜的目光投向第三个监控画面——那是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无牌棋牌室,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目标人物“黑蝎”,曾因走私入狱,刚释放不久,右手虎口处的蝎子纹身青黑狰狞。
“三组注意,目标‘黑蝎’情绪焦躁,赢少输多,频繁查看手机,有潜逃迹象。”观察员的声音传来。
沈惊澜当机立断:“行动!”
几乎在命令下达的瞬间,棋牌室前后门被同时撞开,黑影如同猎豹般突入。
“警察!别动!”
室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黑蝎反应极快,在门被撞开的刹那,一把掀翻牌桌,硬币和麻将哗啦散落,制造混乱的同时,他整个人如同泥鳅般向后厨方向窜去!
他熟悉这里的地形,后厨有个不起眼的小窗,通向另一条迷宫般的小巷。
“目标向厨房逃窜!”行动队员急促汇报。
就在黑蝎的手即将碰到后窗插销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骤然降临,如同千斤重担,狠狠压在他的灵魂上!他眼前猛地一黑,仿佛看到了一个长发女人扭曲痛苦的脸,耳边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带着泣音的哀嚎!
“啊——!”黑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脚步一个踉跄,直接软倒在地,双手抱头,浑身筛糠般抖动起来。“别过来!别找我!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追进来的行动队员都愣了一下,但他们训练有素,立刻上前,利落地将瘫软如泥的黑蝎反铐起来。
货车指挥室内,墨镜看着屏幕上黑蝎突然崩溃的画面,又看了看旁边依旧闭着眼睛,但指尖似乎有微光流转的陆知遥,咽了口唾沫,小声对沈惊澜说:“沈队……陆顾问这是……隔空精神打击?”
沈惊澜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略微松弛了一些。他知道,这是怨气指引与陆知遥能力共同作用的结果,精准而高效。
……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黑蝎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连日来的“霉运”和幻觉折磨,加上刚才那一下直击灵魂的冲击,让他心理防线彻底瓦解。
不等沈惊澜多问,他就鼻涕眼泪横流地开始交代:
“是……是我和李老歪干的……那女的是叫小丽,是帮我们运货的……她黑了团伙一批货,想独吞……我们就是奉命去问出来……”
“问出来之后呢?”沈惊澜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李老歪……李老歪用扳手……动了手……我、我就是望风的……”黑蝎眼神闪烁,极力推卸主责。
“什么东西?”沈惊澜追问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