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因果十年前便已经埋下了。
萧玄凛此人不是最擅长利用人心吗。
那她就让他完完整整的输在这颗心上,输的心服口服,甘之如饴。
大理寺的牢狱终年不见天日,阴冷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滴答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晏乐安跟在萧玄凛身后,黑色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尖细的下巴和淡色的唇。
她脚步很轻,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但萧玄凛知道,她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害怕?”他突然停下,侧头看她。
女子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堪堪稳住身形,然后疯狂点头:“怕不是很正常吗?”
晏乐安想起刚刚走过时不小心瞥见有个穿着囚衣的人身上满是血迹和烙印,还有一个人身上甚至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她能忍着不吐出来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不害怕,也就只有像萧玄凛这样整日和这些打交道的人才不会害怕。
她嘟囔了一下,又暗暗打气让自己尽量忽略那些声音:“大人带我来这里,想让我看什么?”
“看戏。”他收回手,转身继续往前走,“顺便带你见个熟人。”
晏乐安眸光微闪,没再接话。
穿过三重铁门,血腥气愈发浓重。
牢狱深处,两间单独的石室里,关着两个人。
最深处的刑房里,张良被铁链锁在木板上,十指血肉模糊。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抬头,待看清来人后瞳孔骤缩:"萧。。。。。。萧玄凛!"
而另一个人,
晏乐安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牢房。
那似乎是个年轻男子,一身灰麻囚衣,却丝毫不显狼狈。他靠墙而坐,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枚棋子,正独自对弈。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眉眼如画,气质清雅,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晏乐安怔了怔。
萧玄凛察觉到她的异样,眸色微沉,语气却依旧漫不经心,对着张良说:“还不招?”
张良浑身发抖,手脚并用地往后缩:“萧玄凛,我祖父可是当朝钦天监监正,你怎么敢私自让他们对我用刑。”
萧玄凛勾唇一笑,眼底却毫无温度:“哦?照你这么说,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本官不亲自动手,到显得本官无视官威了。”
萧玄凛的话音未落,一只手却已探向炭盆,通红的烙铁被他随意拎起,火星溅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
“你……你想干什么?!”
张良本能的往后缩,但被身后的木桩牢牢牵制住。
“不干什么。”萧玄凛慢条斯理地拿着烙铁向张良靠近,“就是忽然手痒,这大理寺牢狱的刑具本官已经许久未碰过了”
张良瞳孔骤缩:“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祖父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萧玄凛轻笑一声,突然抬手,通红的的烙铁直接抵在张良的心口处,“如今你那祖父自身都难保了,你以为他还有精力来保你吗?”
“你杀了郑言,你觉得郑钧会放过你。还是你觉得你祖父会舍弃全家人的性命来和郑钧鱼死网破。若本官记得没错,你祖父前段时日给你父亲名下过继了一个宗门之子。”
萧玄凛手中的烙铁又加深了几分。
张良瞬间发出刺耳的叫声:“啊啊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祖父和姑姑最疼我了,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萧玄凛嗤笑一声,思绪飘到前几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