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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欧姆拉斯森林(第1页)

走进森林,枝叶挡住微弱的晨光,奔波的风吹不开浓厚的雾,只有水,时不时传出微弱的声响,提醒旅人庇护所在何方。

戈蒂儿带着佩洛斯飞快地穿行,佩洛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有个庞然大物在跟着她们。抬头努力去寻找天空的踪迹,德斯洛树肆意生长的枝丫和层层叠叠的树叶留下星星点点的缝隙,浅蓝的天被刚从莫兰尼亚斯爬起的太阳映出浅淡的黄色,像群星在森林里闪烁。

佩洛斯夹紧马肚,戈蒂儿飞速地避开错综交叠的树木,越过茂密低矮的灌木。诡异的东西离她们越来越近了,树叶沙沙地响像是被狂风撕扯,她架起弓箭,伸手向箭筒摸去,摩挲了一下班迪鸟羽毛做成的黑色箭羽,手顿了顿,一瞬间抽出唯一支白色箭羽的箭搭在弓上。

她利落地转身把弓拉到满弦,一支银箭如同坠落的流星划过幽暗的森林,直直地飞入模糊的阴影中。

银箭穿过黑影,一阵狂风掀起,枝丫树叶相互纠缠摩擦,凄厉尖锐的惨叫裹挟着风与树的声音四散开来,传遍每一处角落。

混乱和嘈杂之后剩下一片沉寂,悄然间几缕晨光透过树冠撒在林间,清脆的鸟鸣回荡在树林中。风带走苍白的雾,枯黄的叶,留下剔透的露水挂在新生的叶片上摇摇欲坠。

潮湿的风拂过佩洛斯的脸颊,几缕头发黏在颈侧,泥土混杂着树的味道钻进鼻孔,沉重而深远。

有惊无险地到了罗安河,河的两边不深刚刚能没过大腿,但河床中间堆满了淤泥,静静地等候着无知的生灵,一直蛰伏直到它们跨出坎坷的第一步,再悄悄出手蚕食它们的生命。如同贪婪的瓦德利巨蟒,头咬着尾,把吉蒂里斯石牢牢囚禁,挡住流连在宝物上的目光,冷血地吞下一颗颗觊觎宝石的心。

一颗横亘在河面的阿比里斯树树干是进入瑞欧穆拉斯森林腹地唯一的路。

牧云的风使欧比里桑,带着大片的雷雨云来到斯特里安,在欧瑞姆拉斯沉睡后遗留了一片雷雨云,肆意的雷电打倒了欧瑞姆拉斯最古老的阿比里斯树,粗壮的树干轰然倒下,连接罗安河的两岸。

对岸的腹地仍旧雾气弥漫,幽绿密集的树从里浓重的白雾四处弥散。

佩洛警惕地斯把水灌满后立刻带着戈蒂儿原路返回,来到射出银箭的地方,只剩一支银箭孤零零地插在地里,戈蒂儿停在树边,不愿意再过去。

佩洛斯翻身下马,揪住银箭的箭羽,左右晃动,使劲拔出银箭,箭头已经发黑。留下的洞里,褐色的泥土下,已经是一片焦红色。踩上去松软得像泡水的棉花,还散发着腥臭温热的气息。

佩洛斯从腰侧挂着的包里抓出一把波哈石粉撒了一圈,银箭夹在手肘之间抹了一把,反手把它插回箭筒,就上马匆匆离开。

折返的路被露头的太阳拂开一些阴霾和狰狞,偶尔有露维鸟落在枝头,歪着脖子,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看着这对匆忙的旅客。

等冲出森林时,太阳已经探出了整个身子,挂着露水的草在晨光和湿润的风中摇曳,野花轻轻摆头,水燕划过欧斯西亚河向对岸飞去。

木屋的烟囱抽出几缕炊烟被风叫嚣着吹散,听见马蹄的踢踏声,缇娜舀出热好的浓汤放到桌上跑到出去帮着佩洛斯取下戈蒂儿身上的水囊和马鞍,让她去吃草。

“你遇到了什么?受伤了么?怎么用了波哈石粉?”缇娜摩挲着马鞍上银白的石粉,一颗心提得老高,死死地盯着佩洛斯,完完整整地把她扫视了一遍,皱着眉问她。

“你不是猜到了么,昨晚我可没往箭袋里放银箭。”佩洛斯掀开盖子喝了口水,冲着她轻轻地抬了一下眉毛,淡淡地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缇娜一哽,负气把马鞍搬去窗沿挂起来,半个身子也挂到窗边,一只脚轻轻地磨着墙角裸露的褐土,靴子上爬满露水打湿的草屑和花瓣。

佩洛斯坐在桌子旁看窗边挂着的一颗头,喝了口汤,顺下嗓子里噎着的面包,等着缇娜开口。缇娜的脸皱得像块抹布,磨蹭着张了嘴:“它们已经到芬赛林的北面了,在我们离开前一周,我做梦了。。。。。。无意识的梦,不是我想去看到的,倒像是什么在提醒我。我梦到去练剑的时候,芬赛林的北面,一滩黑色焦油一样的影子,像没有触手的章鱼头,蠕动着往前爬,死死地裹着那些树,等它们把树吐出来,树就像被火烧过一样漆黑,叶子也染成一样的颜色。。。。。。。”

“警示梦。。。。。。”佩洛斯听完沉默了很久,半天才哑着声音开口。她头疼地闭起眼,棕色的眉毛拧在一起像干枯的树皮。手揉了揉眼,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让自己的语气又轻快起来:“你先收拾东西,我吃完就上路。”

缇娜听完踌躇着,愣在原地没动,逆着灿烂的阳光,风卷起她的黑发往窗里飘。她低下头,伸手去绑被风搅乱的头发,轻轻地问:“佩洛斯,梦是有代价的。。。。。。这个梦要我付出什么呢?”

佩洛斯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是我们提心吊胆过头了,应该让你知道了,时间也到了。”

忧郁和沉闷挤在空气里,被风吹着,悄悄地爬到脸上,如同渗透皮肤的毒药,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像无知的婴儿下意识死死地揪住它,又无知地把它撕成碎片,再扔进苦涩的海水,腐烂融化成混沌污浊的东西。

佩洛斯木着脸胡乱往嘴里塞着东西,眼神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缇娜收拾好东西,坐在墙边的蔷薇花丛下,阳光吻过每一片叶子,亲上蔷薇羞红的脸蛋,贴上缇娜轻轻闭上的双眼。风轻佻地挑逗着藤蔓与绿草,和缇娜的碎发纠缠。

一个明媚而温暖的早晨,每一天都在这里上演,大雪吹不进这个春与夏的国度。

缇娜向后靠了靠,蔷薇的刺传过棉布,贴上她的皮肤,妄图钻进她的血肉。痛觉和迷茫的心搅在一起,睁开眼太阳刺得炫目,风扯着耳膜呼呼啸,她不懂,原来忧伤会传染,佩洛斯的挣扎她束手无策,她的茫然也无所适从。

佩洛斯锁上门,刀剑绑在身侧,弓箭束在身后。隐匿在门檐下注视着缇娜,她说不清是什么,自责疑惑,忧虑急躁,几方角力,把她的心往几个方向扯。她和多普利斯她们一起抚育缇娜,丝黛拉把她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仿佛就在昨天,罗拉离开之后的眠塔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在躲开曾经的家园。

她的岁月太漫长,很多事情已经在回忆里模糊了样貌,混沌了真相,但她能清晰的记住罗拉离开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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