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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丘冢与喋喋不休的守护（第2页）

然而，力量依旧沉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这充满绝望与死寂的穹窿中响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话痨的抱怨？

“哎呀呀，吵死了吵死了！还让不让老人家好好睡觉了？你们这些后来的小年轻，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一来就搞得鸡飞狗跳，精神污染满天飞，素质呢？素质在哪里？”

这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种莫名的……市井气息？仿佛不是在这恐怖的白骨冢，而是在某个喧闹的菜市场。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那只即将拍碎林晚星脑袋的骸骨聚合体，它的动作都为之顿了一顿，那颗怨核闪烁的频率都乱了一下。

只见旁边那堆白骨中，一块看似普通的、巨大的、布满孔洞的岩石后面，慢悠悠地“飘”出来一个……影子？

不，不是影子。那是一个半透明的、穿着破旧古式长袍的老者形象，他须发皆白（虽然是半透明的），脸上带着极度不满的表情，双手叉腰（如果灵体有腰的话），悬浮在半空中，对着骸骨聚合体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还制造噪音污染，就是你的不对了！知不知道我老人家在这里清修……呃，沉睡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做个美梦，梦到隔壁张寡妇给我送炊饼呢，就被你给吵醒了！你赔我的美梦！赔我的张寡妇！”

这一连串的抱怨如同连珠炮，砸得所有人（包括怪物）晕头转向。

凌不言张大了嘴巴，短刃都忘了挥。苏婆婆维持光幕的手抖了抖，表情古怪。林晚星更是目瞪口呆，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感受，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喜剧演员”给整懵了。

那骸骨聚合体似乎也被这不符合场景的“生物”和言语搞糊涂了，怨核的光芒闪烁不定，发出一种困惑的、低沉的嗡鸣。

半透明老者见聚合体没反应，更来气了，飘近了一些，几乎要贴到那怨核上：“嘿！还不服气是吧？你以为你块头大就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老人家当年在渊境镇混的时候，你这些碎骨头渣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水沟里泡着呢！跟我摆谱？信不信我念叨到你怀疑人生？”

他说着，竟然真的开始围着骸骨聚合体转悠起来，嘴里喋喋不休：

“你看看你，这拼接工艺，粗糙！毫无美感！这粘合剂，劣质！一看就是偷工减料！还有你这核心，选的什么玩意儿？浑浊不堪，能量逸散严重，差评！绝对是差评！当年镇东头老李头做的傀儡都比你精致一百倍！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啊？”

骸骨聚合体：“……”（如果它有情绪的话，大概是懵逼且烦躁的）

“还有你们！”老者突然调转枪口，指向林晚星三人，“也是！大半夜……不对，这鬼地方也没昼夜……反正就是，跑到别人家门口打架，有没有点公德心？尤其是你，小丫头！”他指向林晚星，“身上味道奇奇怪怪的，一会儿像‘钥匙’，一会儿又弱得可怜，刚才是不是你差点把它引爆了？控制力太差了！差评！”

林晚星被说得一脸茫然，下意识地回了句：“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守卫干嘛？”老者哼了一声，但语气似乎缓和了点，他又看向凌不言，“还有你小子，刀法还行，就是力道差了点，角度也偏了三厘，不然刚才那一下就能卸它一条腿！基本功不扎实！”

凌不言：“……”他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被一个……幽灵？指点武功。

苏婆婆倒是迅速冷静下来，她收起光幕（因为那聚合体似乎被老者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对着老者微微躬身：“晚辈苏氏，携后辈途经此地，无意惊扰前辈清修，实乃被此物追击，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前辈见谅。”

老者飘到苏婆婆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嗯，你这女娃还算懂点礼貌。苏家的？难怪有点眼熟。你祖上那个苏老倔头，还欠我三坛酒没还呢！”

苏婆婆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这桩“祖债”。

那骸骨聚合体似乎终于从懵逼中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个喋喋不休的灵体并没有什么实质威胁，怨核再次亮起灰光，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精神层面），挥爪拍向老者！

“哎哟！还敢动手？”老者怪叫一声，身形如同青烟般散开，让那一爪拍了个空，随即又在不远处凝聚，叉着腰骂道：“不讲武德！偷袭我几百岁的老同志！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他说着，并没有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而是……开始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带着某种韵律的语调，快速念叨起来！那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直接作用于骸骨聚合体的怨核！

怨核的光芒开始剧烈地、毫无规律地闪烁，聚合体庞大的身躯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拼接处的黑色粘液沸腾般冒泡，它发出的精神咆哮变成了混乱的、痛苦的嘶鸣！

“停下……吵……闭嘴……”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传来，充满了痛苦和……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