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致脆弱的美貌,混合着泪水、伤痛和纯粹的依赖,形成一种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动容的攻击力。
阮侭昀的身体瞬间僵住。兜帽下的娃娃脸黑如锅底。
那种强烈的、被冒犯和恶寒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用力甩开那只抓着他衣摆的小手!
“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擦了擦刚才被触碰的地方。
“姐姐不喜欢小孩。”
曼若斯被他粗暴的动作带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更深的泪水,像晶莹的紫水晶即将碎裂,小嘴委屈地扁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那副模样,能激起任何正常人心底强烈的保护欲和负罪感。
"姐姐好特别。。。。。。"曼若斯的声音低了一点。
陈郝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曼若斯摇晃的身体。他脸上带着同情和担忧,声音放得极柔:
“曼若斯乖,不哭不哭……姐姐她……呃……不太习惯被人碰到……”他笨拙地安慰着,用手轻轻拍着曼若斯的后背,“你手臂还疼吗?我帮你……”
“喂!你们在干什么?厄诺导师让我们集合了!”一个刻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另一个穿着见习修女服的身影在召唤。
"你们马上就要去一楼了对吗?要小心哦。。。。。。"
"我们。。。。。。都会被吃掉的。"
曼若斯深深地看了阮侭昀一眼,又低下头,小声啜泣着。陈郝低声哄着他,一边警惕地看着阮侭昀。
“曼若斯,”趁着那召唤的见习修女还没走近,阮侭昀低沉的声音响起,“刚才你说‘我们会被吃掉’……是什么意思?谁要吃你们?”
曼若斯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阴暗的教堂深处,声音细若蚊蚋:“……是‘她们’……那些长大了的哥哥姐姐们……还有……还有花……”
花?
阮侭昀想起秦璐那句“每一朵花都像我的孩子一样”,以及这教堂内外疯狂到诡异的植物。
“你们……相信神的存在吗?”曼若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他低头看着自己折断的手臂,又抬头望向教堂高处那些破碎的彩窗,那双眼睛里带着一种近乎空洞的茫然和探寻。
陈郝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脸上挤出一点尴尬的笑容:
“呃……我?我不信那些。我……我是无神论者。”他语气带着点知识分子的朴实。
阮侭昀正低头检查自己脚踝被肉笼腐蚀出的伤口,闻言,动作顿住。
他缓缓抬起头,深灰色的眼眸直直刺向曼若斯那双能洞穿人心的淡紫色眼眸。
“神?”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充满了憎恶和讽刺的弧度:
“当然存在。”
“只是……”
“祂从来不渡我。”
“不渡我……”
“所以,我恨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