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若仍旧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的慵懒模样,她有意开导朝颜,柔声道:“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小满那孩子讨人喜欢得很,六亲缘浅又如何?宗门里的师姐妹们本就与她非亲非故,日后未尝不能有几个与她交好的。”
“命格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即便你师尊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次次都料事如神吧?”
萧凛若轻轻拍了拍朝颜的肩膀以示安慰:“现在什么都好好的呢,你过于未雨绸缪,除了折磨自己也毫无益处。”
“师姐一语惊醒梦中人,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午后,有熟悉的身影在栖迟院门前踌躇,苌楚眼尖地认出了那人:“上官小姐是来找朝颜的吧?”
“她…不在么?”泠月往院内看了一眼。
苌楚连忙解释道:“今日难得休息,朝颜吃了午饭之后,就不知道是跑到哪个山头去练剑了。上官小姐要不然晚些时候再来?”
“我知道了,多谢。”
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朝颜自然还在这座朝阳峰上,否则泠月也不会寻到这处来。她凭着自己的猜测与直觉,没有费太多周折,就顺利找到了朝颜。
少年脸上盖着书,正躺在枫树边的草地浅寐,泠月见了她这副模样,心中是又觉好气又觉好笑。
掀开那本长生手记,那张如玉般清俊无瑕的脸便近在咫尺。
“朝颜。”
泠月轻轻喊她的名字。
“朝颜…陆朝颜?”
喊一声没反应,泠月便又多喊了几声。
也不知是在做什么梦,睡迷了过去,叫都叫不醒。
难道要…用手晃她?
不好,那样恐怕太失礼了。
泠月本想看看她在读什么,可一翻开书页,竟是本无字真经。
“人可恶,书也可恶…”
闲着也是闲着,泠月覆手变出一杆玉毫,在朝颜的面颊上细细勾勒起昙花来。
她喜欢在花瓣的边缘添上些雅致的蓝色,如此便不至于太寡淡。
花都快画好了,泠月才恍然想起,也不知这带着些许珠光的墨水,涂在脸上还能不能洗掉…
泠月取了帕子准备给人擦擦脸,没承想这栩栩如生的昙花,竟引来了一只灵蝶驻足。
在阳光下半透的蓝紫灵蝶翩然振翅,蝶翼上不知是花粉还是鳞粉的闪亮之物,便零星洒落下来。
“唔…”
朝颜半梦半醒地睁开眸子,视线逐渐从模糊到清晰,泠月那张惊艳出尘的脸一如初见地、令她心神荡漾。
“泠月姑娘…是你啊…”
朝颜习惯性地抬手想揉揉眼睛,谁曾想泠月是叠腿侧坐在自己身边的,她迷糊间手臂一扬,便落在了泠月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