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振动打破这寒气馥郁的僵局。“抱歉,接个电话,”林云汉没有说再见,海莉?格雷有些无措。
有无奈,只是还是无措更多。毕竟即便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聊的,人家没有说再见,还向你抱歉说要先接个电话,言下之意就是“我还有话你等等,我把这个岔子处理完我们继续”。
看她身边那个一眼就是小孩儿的女生也很是迷茫。
其实鲁卉迟是被冻得怀疑人生了。
海莉?格雷借着围巾挡嘴的便利,无声叹了口气,原先有些紧绷的神色也从台面上撤下。
她是为帮现总理乐只君、乐总理办事才来枢区的。事情办完没有下一步指示,她先是找了家咖啡厅坐了半晌等着消息写报告,一杯咖啡被她过半天抿一口都快抿尽了,海莉?格雷才看见私信似乎有不少消息。
其中有一张图片,是批下来的假单。
乐只君女士给她开了半天假。
时间是,从她走出办事处那一秒开始算起,一直到今天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五十秒。
她无语,本想真诚问候一下乐总理怎么不走正式通道;但考虑到乐总理也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指不定是一时失察或是手滑……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这个假,有三分之一被她的报告吃了。
漫无目的乱逛,就这么从枢区踱到了璇区。
乐只君好像不是玉衡人,只是尚年轻便举足轻重进了联邦政府,一路曲折踏青云,据海莉?格雷所知,她就没离开过玉衡星;一切外派的、需要出差的事务,都是交由其他人做的。
否则为什么经常在难得辟出来的下午茶时间同海莉?格雷抱怨说自己好想回奈埔勒看看……
说到奈埔勒,林云汉是奈埔勒人。
她电话还没打完?
海莉?格雷从自己的世界里浮出水面,探出脑袋,但外观一点动作都没有。
这小孩儿怎么一直看我。海莉?格雷望天空,粉蓝色之间有一轮不弯也不圆的月亮。
说是椭圆,也椭得极其不标准。
“…等等,宜枝阿姨来了?她回来了?我这边……”林云汉又是一声“抱歉”,然后小跑到远处去说话。留下鲁卉迟与她面面相觑。
鲁卉迟:……
海莉?格雷:……
其实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名字,但,碍于围巾高高耸峙,同头发一起遮了耳,没听清明,亦没放心上。
鲁卉迟:“我是她最近负责的案子的当事人的女儿。”
海莉?格雷:“你好,我是海莉?格雷。应该,可以,算是她朋友。”吧。
鲁卉迟点点头:“看得出来,是不太熟的朋友。可以说是半个朋友。”
海莉?格雷:“嗯,半个朋友。”
片顷,海莉?格雷:“你们是刚一起吃过晚饭?这样和当事人家属近距离接触,符合行业规定吗?”她说完补了一句,“我不太了解,只是听说过。”
鲁卉迟牙关略微打颤:“啊,你是说在案件未了时律师不能和当事人关系亲密?刑事的好像是不行,”她吸吸鼻子,“然后其他类型的案件好像也是要遵循法律啊、职业道德规范啊之类的。”
林云汉走回来,脸上笑意显著,笑靥如花,令海莉?格雷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吃了蜜蜂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