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珑红着脸跑开,秀玉后知后觉追了上去。林家父子以及魏飞四人皆是齐刷刷站在那,目光望向宋玉珑。此刻宋玉珑就如一头受惊小鹿。临上马车时,还匆匆瞥了这里一眼。隔了老远,林安平都能感觉到她在瞪自己。待秀玉赶着马车离开,众人这才收回目光,耗子四人重新坐了回去。“林傻子?”林安平正欲坐下,站在他面前的老父亲,望着他眉头动了动。“爹”林安平嘴角微抽,“快坐下吃饭,馄饨该凉了。”林之远缓缓坐下,拿起汤匙,慢悠悠地搅动着碗里剩下的几个馄饨。林安平也坐了下来,低着脑袋盯着面前瓷碗。“这位七公主”林之远瞥了儿子一眼,“为父当年倒是见过一次,不过那时还是个小女娃,如今也是变了模样。”林安平不语,依旧低着头,将一个馄饨送入口中。“林傻子”林之远嘴角勾起,“啧啧啧林傻子,看来你们认识挺久。”“哎呀爹”林安平抬起头,很是无奈望着父亲,“咱能不喊林傻子了吗?”“咋?!”林之远脸色不悦,“人家能喊,爹不能喊?也是,爹长的又不俏”“噗”正端着碗喝汤的耗子,这会属实没忍住,直接喷了菜鸡一脸馄饨汤。林贵和魏飞同时皱眉,盯着碗里溅上的馄饨汤,这还咋喝?“爹,我吃饱了,回府吧。”“哦?”林之远吃完最后一个馄饨,放下汤匙,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平儿啊,今个这馄饨味道极好,你说呢?”这话明显是在一语双关,“极好”可不单单只是夸这碗里馄饨。林安平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见父亲盯着自己,目光有些躲闪开来。“极好,极好,”林之远将手帕放回怀里起身,“极好啊”“爹,走吧,回府。”林贵去结账,魏飞去赶马车。一行人回到了侯府,林安平耷拉着脸下了马车,他被父亲调侃了一路。“林贵,”林安平叫住林贵,“爹在南凉是不是受过啥刺激?”“没有啊”林贵看向正抬腿迈过门槛的老爷,“少爷干嘛这样问?”“没什么”林安平无奈摇了摇头。林之远回府后便坐在原本属于儿子的竹椅上,在廊檐下悠哉喝着茶。林安平与父亲说了一声,便转身进了书房,如今父亲已经回京,他是时候准备一下离开京都。林之远在廊檐下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目光从院中那棵老树上收回。恰好这时林贵从院中走过,“林贵,”林之远叫住了他,声音平静。“老爷?”林贵闻声走到近前。“府中待着无聊,随老爷出去溜达一圈。”“是,老爷,”林贵应承后再度开口,“老爷是想去哪里溜达?要不要乘坐马车?”“不用,”林之远站起身,掸了掸身上长袍,“左右也无事,溜达着。”林之远没有点明说要去哪,林贵自然是不会多问,主仆二人就这样走出了侯府。“老爷这是去哪?要不要跟爷说一声?”菜鸡靠在府门门框上,望向渐渐走出胡同的两道身影,开口问向耗子。“估计是瞎溜达,用不着告诉爷。”“好吧,”菜鸡收回目光,摸了摸肚子,“那小笼包味道真不错,俺都没吃饱。”耗子斜了他一眼,没开口搭理他。出了胡同口,走在西城街面上,林之远双手背在身后,不时看向街边铺子。“林贵,你说老爷弄个铺子做点买卖如何?”“您做买卖?”林贵表情古怪,“小的认为还是算了吧,少爷还未成婚,您别给家底赔完了。”“这叫什么话!”林之远瞪了林贵一眼,“你忘了老爷以前是干啥的?这脑子做买卖还能赔?”林贵不语,只是一昧点头。“那就等少爷成亲后,再租个铺子,”林之远自顾自在那说着,“嗯干点字画买卖”林贵低着脑袋,趁老爷没有注意到,瘪了瘪嘴。主仆二人在街上走得不快,一一路过街边茶楼酒铺,首饰古玩店。林贵见老爷走的方向,在拐过一条小街时,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您这是要去北城?”“嗯”林之远漫不经心应付一声。一些时辰后,林之远停了下来,林贵抬眼望向路对面。对面是一座门庭显赫的府邸,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烫金门匾,【勇安侯府】。阳光正好,洒在鎏金的门匾,以及门前那对威风凛凛石狮子上。侯府门前两个家丁,正在东拉西扯,双眼有意无意瞥向门前走过的路人。“老爷?”林贵看向林之远侧颜开口,“是拜访勇安侯府吗?可徐侯爷不是在南凉?”林之远没有开口,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隔着不算宽阔的街道,神色平静望向这座侯府。林贵也是闭上嘴巴不再开口,安静的站在一旁。余光能感受到老爷眼神渐渐变的深邃,他不知老爷心中此刻想什么,但这些年待在老爷身边,他知道老爷这眼神的意义,总之心里想的绝不是开心之事。原本背着双手,此刻已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放在身前,手指有意无意捻着身上长袍。眼前侯府在他眼中渐渐模糊,又渐渐清醒“林老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也没派人先知会一声,”徐奎笑着走下台阶,“快,里面请。”“叨扰了,”林之远头发乌黑,模样俊朗,身着一袭长袍拱了拱手。“你这话说的,还跟我矫情了不成,别说你来的挺巧,我这刚得了一包好茶,等下就给泡上你尝尝”“林某是有事”“有事也要进去说,岂有站在门口之理。”随后,林之远没好再开口,便抬腿随徐奎一道进了勇安侯府的大门。今日散朝之后,皇上召他去了御书房。:()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