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内心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缥缈却又很熟悉,仿佛就是自己在对自己说话:“夏凡,你是对的,请相信自己的内心。”
夏凡这才鼓起勇气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大家,而且顾不上考虑什么后果,就做出了一些大胆的决定和庄重的承诺。
虽然事实证明先斩后奏没有任何的问题,石高峰也没有因此对夏凡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但事后想想,她还是有点儿后怕。
“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任何责任,但你所有的处理方式包括这次来找我,都说明一个问题。”
听到自己还是有问题,夏凡的思绪立刻被拉了回来,“什……什么问题?”
石高峰看夏凡又开始紧张了,不由地哈哈一笑,“说明你呀,非常地负责任。”
“哦!”夏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么负责任的一个班长,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把她撤了吗?”
夏凡更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干脆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搓起杯子来。
见夏凡半天没有回应,石高峰又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好啦,不要想那么多了。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对吗?”
“嗯,谢谢石老师。”夏凡如释重负。
“好了,回去吧。”石高峰起身亲自将夏凡送到门口。
夏凡刚走出办公室,突然又回过头来,“石老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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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猜测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天下午的自习课异常地安静,其中变化最大就是李来奇,整整沉默了一下午,懒得说话也懒得动。
说来也是神奇,只要李来奇没有动静,班里纪律还真就好了不少。
放学的铃声一响,大家都装好书包,说笑打闹着走出教室。唯独李来奇一声不吭地拿起门后的扫帚和簸箕开始打扫卫生,因为今天正好赶上他值日。
往常他值日的时候,肯定会死皮赖脸地拽上张伦跟他一起值,不过这次他没有招呼张伦,张伦也没提这茬儿,直接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真的先走了。
李来奇摆放靠窗的桌子时,不经意往窗外瞟了一眼,看见张伦跟着赵亮和刘罗光出了校门,一起往零点台球厅的方向走去。
他一边胡乱地扫着地,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混蛋,这么点儿破事怎么还过不去了,关键是我确实没骗你呀,除了说回去找过你之外……还好兄弟呢,真是个小心眼儿,呸!”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李来奇对着地上的一堆垃圾指桑骂槐,完全沉浸在用扫帚抽打纸团的臆想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教室里进来了一个人。
“关你屁事,”他习惯性地顺嘴一秃噜,似乎又觉得不妥,连忙抬头看看刚才骂的是谁,“夏…夏凡,你怎么还没走?”
“我去找石老师办点事,刚弄完,回来拿书包。”
“哦,我正值日呢。”李来奇低下头继续假装忙碌,“那什么……你该忙啥忙啥去吧。”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来回摆动的扫帚突然停在了半空,李来奇心中默默念叨:还来?差不多得了呗!就算我纪律不咋地,那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呀,对不对?羊毛也不能搁我一人身上薅啊?你这么大个班长,又是学生会干事,何主任重点培养的对象,怎么一天天老跟我过不去呢?咱俩能有什么事可商量的,说出来都让我那帮兄弟笑话……
扫帚又开始了重复性的动作,李来奇头也顾不上抬,看起来打扫得特别认真,“我正值日呢,没有时间,要不改天吧。”
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夏凡心中暗骂:这叫什么奇葩理由啊?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就占用你5分钟时间,”见李来奇没有反应,还干得越来越起劲儿,夏凡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扫帚,“3分钟总可以了吧,说完你就回家,我替你把日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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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校园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让人有点儿不适应。只有挂在校门口水泥杆子上的一盏孤灯,在阵阵寒风中轻轻地摆动着身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和校门口的这盏孤灯一样,融入漆黑夜色之中的教学楼,只有一间教室的窗户是亮着的,里面有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仿佛是在交谈着什么。
孤灯熄灭,完成了它每天放学后两个小时的照明任务。
而那间教室里的灯,却还依然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