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抱着胳膊靠在一边,姜颂的话同样进了他的心里。
“这世道就是落魄了谁都要踢一脚。”
“但倘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呢?物竞天择,以一敌百万千的这个人倘若活下来的,肩上自然就被赋予了与卑劣作对的担子。于人如此,于国亦如此。”姜颂转身前,妥协的轻笑一声,“走吧。”
把人留下,就意味一个独立的个体将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是姜颂把人留下的,此人在姜王府的一切便合乎规矩。此人守礼明规也就算了,倘若来日作奸犯科,姜颂脱不开关系不说,关键是府里的一些人倘若因此遭到残害、责罚,那么这些人又该向谁说理去?
异国的商队和王府的车驾擦肩而过。
其实姜颂想不出如何安置一个大活人,他更未曾料到有人在目的地等候他多时。
陶知意半愠色的走来,说着便惩罚似的点了下姜颂红红的鼻尖。
“家颂,你出去竟然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幸好季公子也跟着,我也放心些。”
”夫人,都是晚辈的错,下次一定记得早归。”季风当即请罪。
“夫。。。。。。母亲。。。。。。”姜颂低着头,忐忑的就差双手叠在身前捏来捏去。
姜颂没敢说自己马车里还有一个。
与此同时,姜颂的马车旁,陶知意身边的近侍文鸳急匆匆地跑过来,伏在陶知意耳边说了些什么。陶知意难以置信的看着姜颂,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女孩子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地下了车,不敢靠近,在马车旁跪倒叩头,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真是稀奇,怎么会有一个小姑娘在这儿?”陶知意无奈地看向姜颂,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母亲,“姜颂机械的走到陶知意面前,低着头轻摇她的袖子,硬着头皮求道,“我答应了要帮忙的,事情的经过我稍后详细告诉您?”
“小女凤柔,随母寻夫至此,不想父亲没寻到,母亲先撒手人寰,小女斗胆恳求公子救我一命。茫茫天地间小女无依无靠,是生是死,全凭夫人一句话定夺。”凤柔说道。
陶知意生怕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装作严厉,猛地一甩袖子,袖袍从姜颂手中滑落。她将儿子护在身后,她缓缓走向凤柔,凤柔抬头望向她。
“不用拿捏我,你可知我是谁?这里是哪?”陶知意问。
“小女不知,但夫人是公子的母亲,夫人也是小女的报恩恩人。”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女名叫凤柔,过完年便满十三岁了。”
“听着不像本地人,你家是哪里的?”
“小女长在绵州,还请夫人垂怜。”
“从绵州来,”陶知意慢慢思忖,后轻快道,“难怪长得这样标志。罢了,怪可怜的。你先起身吧。文鸳?”陶知意提高了分贝。
“在,夫人。”
“你一向害怕四脚带毛的动物,府里今后照顾来福的事就交给你妹子了,你好好教她规矩。”
“遵命,夫人。”文鸳将凤柔领了下去。
“原来只是收留个小丫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只要你无病无灾,怎样都好。”陶知意轻叹一声对姜颂道:“但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一个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一个是未出阁女儿家的心上人,虽然尊贵有别,名节却是各自重要的。“
“母亲费心了。”姜颂沉声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