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早餐了。”肯德拉说。
“可是你没吃饱。”
“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痴,她在笑话你呢,”吉纳维芙对肯德拉说,“难道你听不出来?”
“吉纳维芙,原来你这老饕在这儿……”艾法装作恍然大悟似的,“难怪肯德拉饿着肚子。”
吉纳维芙生气极了。
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艾法当成了沙包,狠狠地朝她肚子上来了几拳,觉得还不解气,就让肯德拉放开了艾法,自己薅起了艾法的头发,拎着她的脑袋往课桌桌角上撞。艾法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连忙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吉纳维芙便用桌角撞艾法没办法顾及地部位,比如脸颊、额部、下巴。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的脸上挂了彩,吉纳维芙才撒开手。
艾法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后悔自己贪嘴,喝了酒瓶里的液体。可她就像一条远离大海的鱼,总觉得口干舌燥。她仔细想了想,是因为女孩们又开始往她的汤碗和水杯里吐口水。而她又犯了懒,不愿意自己去井边打水喝。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
“艾法,你比我想象的更愚蠢!你真是一个白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加入我们……”
一阵耳鸣响了起来。渐渐地,她听不清赖安妮在咆哮什么,依旧跪坐着,抬起了头瞪着赖安妮。
赖安妮放大了瞳孔。
艾法现在的模样凄惨极了,一只眼睛肿着,几乎睁不开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一副油画;最严重的是下巴,她的下巴上被划拉了一道口子,像小溪似的汩汩地冒着血。这副模样把赖安妮吓得连连后退。那些看热闹的女孩们也注意到了,意识到吉纳维芙把玩笑开大了,急匆匆地逃离了教室。
吉纳维芙一点儿也不在乎。她薅着艾法的头发,观赏自己的杰作,嘴上依旧骂骂咧咧。艾法眇着一只红肿的眼睛,乘机朝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说是唾沫,事实上鲜血比口水还多。
吉纳维芙用袖子擦了擦脸,挥起拳头想再收拾艾法一顿,可赖安妮拉住了她,发疯了似的对着她摇头。她顺着赖安妮的目光,瞅了一眼教室门口,突然站直了,接着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
原来是嬷嬷推门进来了。
她生气地指着三姐妹呵斥着,可艾法依旧耳鸣着,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依稀看见嬷嬷的身后藏着一个个子虽小、外貌却很出众的女孩。女孩露出半个脑袋瞅了瞅艾法,然后朝她跑了过来。
原来是芙蕾雅。
她见到了艾法的惨象,下巴像脱了臼似的,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来到艾法身边,坐了下来,让艾法靠在自己的怀里。那双漂亮的眸子凝视着艾法,越来越红,直到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接着,她把自己修女服的下摆紧紧地按压在艾法的下颚上。艾法感受到下巴传来刺骨的疼痛,伴随着一阵潮湿和温热。
艾法的耳鸣渐渐缓解了。嬷嬷朝她走了过来。她看着嬷嬷逐渐扭曲的脸,萌生出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听见嬷嬷焦急地叫了起来,“芙蕾雅,赶快把塞巴斯蒂安先生喊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