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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之死（第1页）

南书房内。

“来了。宫里这些日子，还习惯么？”

“回陛下，一切皆好。”

“嗯。朕每每见你，总想起谢卿……雁门关，是朕对不住你们谢家。”

“陛下厚恩，臣万死难报。”

皇帝轻叩桌案，“万死？年纪轻轻，不必总把死挂在嘴边。朕要你活着，好好活着，做朝廷的栋梁。如今……这宫里宫外，眼杂心也多。朕能全然信赖的，不多了。”

“臣唯陛下之命是从。”

皇帝顿了顿，续儿又说道:“课业近日如何？可有懈怠功课？”

“回陛下，太傅授业精心，臣不敢懈怠。”

“嗯，那就好。你父亲去得早……朕既为君，亦当如父，总要代他问问你的进益。莫要荒废了。”

“陛下隆恩，臣必勤学不辍，不负陛下与先父期望。”

“学业是根本。不过……宫中行走，耳目也需清明。近日可曾……瞧见什么不合规矩的？或是听见什么……不妥当的动静？朕是说，任何让你觉得异样的事。”

“臣愚钝，日常只在文华殿与校场往来，只知读书习武，不敢窥探宫闱之事，也未曾留意特殊之事。”

皇帝沉默片刻，“是么，安分守己，也好。记住，你的尊荣体面，系于朕一身。谢家的门楣，也得靠你撑起来。莫要与……不必要的人事牵扯，平白失了身份。”

过了一会儿，皇帝又道:“来宫中这么多日可有遇到过惠妃，宫中规矩多，礼仪更不可废”

“惠妃未曾遇到，到是…臣……方才来时，偶见四殿下与……另一位皇子似乎有些争执。”

皇帝声音微冷，“冷宫那个？不必提他。资质平庸，性情阴郁，不堪造就。你离他远些。”

“是”

“……罢了。你今日也受惊了。回去见见你嫂子吧，她不易。准你出宫三日。”

谢临渊垂首，“谢陛下”

谢临渊出了南书房。

宫里的太监低着头，三三两两，匆匆忙忙。

回到侯府，正欲去向楚氏请安。

谢临渊轻步走到正院门外，正欲抬手叩门，却听见屋内传来低语。他顿住脚步，声音清晰地透过未关严的门缝传来。

张嬷嬷声音低沉，带着心疼：“夫人，老奴跟了您这么些年，虽说原是侯府的嬷嬷，可早把您当自家孩子看待。有些话…老奴实在憋不住。您还这样年轻，又这般品貌才干，为何…为何不再寻个良人？侯爷和少爷们若在天有灵，也必是希望您能过得安乐……”

楚婉声音平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嬷嬷的心意，我明白。如今世道对女子是比前朝宽和了些，可再嫁之妇的日子，真有那么好过么？不过是换个门庭，依旧仰人鼻息。更何况…母亲去后，楚家早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处，那深宅大院，我是不愿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