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慕晨眼睛酸胀,微眯着,看着镜子里的肿眼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晨晨早啊,没睡好吗?”黄琴柳推门进来的时候,见慕晨趴在办公桌上,元气满满地搭话。
“嗯。早啊,姐。”慕晨柔声应着,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便又埋在臂弯里,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红肿的双眼。
“呦!琴柳姐来得挺早啊!”杨骁毅进门时,刚巧碰见已经换好工装,准备去卫生间的黄琴柳。
“小点儿声,晨晨昨晚没睡好。”黄琴柳提醒着。
“没事儿,我没睡,就趴一会儿。”慕晨朝门口的方向浅抬了一下头示意着,但却没看向两人。
杨骁毅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入休息室,三人不再交流。
林溯进门的时候,以为慕晨正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直奔休息室,没有打招呼。但慕承依旧知道她来了,因为那股好闻的木质香调,也因为脚步声。
不一会儿,林溯坐在慕晨对面的简易沙发上,空气中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慕晨站起身,但始终垂着头,以便用刘海挡住红肿的眼睛,朝门口走去。
“我把你吵醒了吗?”林溯试探性地问。
“不是,我没睡,就是趴一会儿。”慕晨把办公室的门锁好,坐在椅子上,从打印机中抽出几张A4纸,低头在上面涂涂画画。
“怎么,搞艺术创作呢?”林溯换完工装,看见慕晨一直在画着什么,打趣道。
“那我可能是抽象派的,哈哈哈哈……”慕晨被她逗笑了,眼睛瞥向林溯的瞬间,立刻又垂下头,怕那双肿成葡萄的眼睛被她发现。
“别动,让我看看?”虽然只是一瞬,但林溯隐隐看见慕晨碎发下的异样,便俯身凑近,剥开慕晨的刘海儿,仔细看了看道:“你眼睛怎么了?”
林溯的手指凉凉的,抵在慕晨的额角,让原本燥热的眼周感到了一丝舒适。被清幽的木质香调包裹着,慕晨的委屈突然涌入上心头,可她不想在林溯面前哭,所以干脆咧着嘴,假装揉了揉眼睛擦去了泪水,说道:“我昨天在家楼下崴了一下脚,可疼了。”
“疼哭了?”
“嗯,我可怕疼了。”慕晨瘪了瘪嘴道。
“这破大坑,等咱脚好了,狠狠踹它两脚还回去!”林溯玩笑道。
“哈哈哈哈,那疼的不还是我吗?”慕晨被逗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一用力,还稍微有点疼。
“那叫什么来着?伤……”林溯眉心微蹙,眨了眨眼睛道。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慕晨估摸着林溯大概是想说这个词,难堪道:“但我好像才是那个一千?”
“同归于尽,跟它拼了!”林溯挑了挑眉,见把慕晨彻底逗笑了,便小声道:“别哭了哦!挺漂亮的大眼睛,肿了不就掉魅力值了吗?”
“溯姐,要不咱更新一下词库?”慕晨吐槽着“魅力值”怎么感觉是在古早换装小游戏里看到的东西。
“完了,孩子嫌我词汇量少?嫌我没文化了。”林溯站在办公桌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慕晨,随后一副伤心的模样,一扭头就穿过休息室往客户服务台走。
刚好八点四十的闹钟响起,慕晨带着检查表进行营业前的例行检查,始终低着头,圈圈点点。
在转了一圈重新经过客户服务台时,悄悄留下了一张纸条,轻声落下一句:“世界名画,收好。”
林溯打开纸条,上面赫然画着两只手拉手的小兔子,笑了一下,重新叠好,夹在手边的一本通里。
慕晨回到办公室时,脸上感觉火辣辣的,心里又痒痒的,似乎是在雀跃,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喊出声音。
眼睛肿肿的,心也肿肿的,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的好朋友和她有了小秘密!
午餐时,黄琴柳看着慕晨空了两格的餐盘问:“晨晨,韭菜你不吃,蒜苔也不吃吗?”
“嗯。”慕晨点点头,还没到餐桌,就看着餐盘里的鸡腿和红烧肉吞口水。
林溯听到两人的对话,看了一眼慕晨的餐盘,道:“晨晨,你挺挑食啊?”
“要不……咱俩还是谁也别说谁了?”慕晨轻挑了一下下巴,示意林溯先看一下她自己手里的餐盘再说话。
“你也都不吃啊?”黄琴柳诧异着,继续道:“都说挑食长不高,你俩个顶个的挑食,结果都长这么高。”
“溯姐,你是不爱吃肉吗?”慕晨看着林溯餐盘里,如果自己吃她那盘,怕是要食欲下降了。
除了大米饭和一根小鸡腿,剩下的就只有各种炝拌菜。
“小时候吃太多,顶到了。”林溯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