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过后就是雷打不动的家长会,林骄一吃过午饭回到教室,便看到方至又开始热火朝天地收拾着座位。
“何明,这次垃圾该你丢了。”
方至扯下两人课桌间挂着的“共有”垃圾袋,递给何明。
何明乖乖接过满满当当的垃圾袋,拿起水杯便往外走。
方至继续躬身清点着课桌,噼里啪啦的,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怎么突然开始收拾了?”
任善看着辛勤劳作的方至,疑惑地问。
“待会就要开家长会了啊。”
方至嘴上不停,手也没闲着。
“要是被我妈看到了我座位这么乱,又得念叨死我了。”
方至快速翻着桌上的课本,抖了抖。
“而且,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妈翻我书,看到了一个女生写给我的明信片,发现是首藏头诗,拷问了我一个晚上。”
任善揶揄地看着方至。
“那你怎么还把那张明信片夹书里啊,难不成是心动嘉宾?”
“什么啊。”方至抓狂地说,“要不是我妈跟我说,我压根没看出来是首藏头诗。就是看着图案好看,当个书签。”
“这叫什么,媚眼抛给瞎子看?”
任善撑着头,懒洋洋笑着说。
一直翻阅教参的林骄冷不丁抬头,嘴角带笑。
“他看得清字,纯粹是文艺绝缘体。”
方至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
“没办法啊,没遗传到艺术细胞。”
回头看着好生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的任善,方至开口。
“任善,你怎么不收拾?”
任善淡淡地说:“家里人来不了。”
气氛倏地一滞,任善又笑着说:“再说了,我课本里也没有藏头诗啊。”
方至没再多问,继续撸起袖子,哼哧哼哧地清理着座位。
林骄转头看向身旁的任善,眉眼清隽,嘴角上扬着好看的弧度,虽是笑着,眼角却依旧平直。
察觉到林骄的目光,任善扭头疑惑地“嗯?”了一声,林骄却不过轻轻摇了摇头便收回了视线。
任善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
下午的教学楼热闹起来,各位家长纷纷落座,同学们则三三两两站在教室外,闲聊着,时不时透过门窗关注着自己座位上家长的动向。
林骄和任善并肩靠在走廊外的栏杆上,任善透过玻璃窗看向林骄的座位。
林母坐姿端庄典雅,内里一身杏色针织裙,外头搭着一件棕色风衣,画着淡妆,五官秀美,长发披肩,全身上下散发着温柔的光辉。
仔细端详,林骄和林母五官极为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若说林母是夏日湖中散发着沁人芳香的睡莲,林骄便是冬日高山上散发着冷冽气息的雪莲。
“你在看什么?”
林骄突然出声。
任善收回视线,转头仔细端详着林骄的脸,老神在在地说:“没什么,话说你和阿姨还挺像,不仅长得像,坐姿也一样。俗话说儿像母,金砖砌墙,看来同桌你是个有福之人啊。”
“迷信。”林骄轻飘飘白了任善一眼,毫不留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