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主可曾想过,巫族的力量不仅仅可以用来加害于人,还可以庇佑于人?”
任观感到一阵好笑,冷笑着讥讽:“庇佑谁“我有什么可……”
话说到一半,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在环境中看到的画面。
任观噎了一下,为这画面出现的不合时宜。
独次赛兹恭敬道:“我想少主迟早会有答案的,无论怎样,我都站在少主这边。”
任观心情不由得有点沉,没什么情绪地:“我再考虑一下,没事的话你就走吧。”
“是。”独次赛兹俯首告辞,熟练地翻过窗户后,无边夜色又和他融为一体。
月光与屋里的烛光交织,暖黄与皎洁相融。
任观内心此时正进行一场无声的矛盾。
翌日清晨,任观在去往扶光居的路上又遇见那鬼鬼祟祟的弟子正端着一碗药,和他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任观剑眉微蹙,跟了一会儿后将人喊住了:“站住。”
那弟子回头一看,顿觉不妙。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给谁的?”
那弟子佯装镇定地扬首:“自然是给律回仙君的。”
“拿过来。”
那弟子有些怒了,想说一句“凭什么”,但想到昨日任观最后的那个眼神,还是将碗递了过去。
任观接过,低头嗅了嗅,看也没有看他:“你可以走了。”
那弟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时还低声骂道:“拽什么拽!只知道坐享其成,真有本事自己去煎啊!”
任观只当没听见,确认药里没有异样后就端着往扶光居走去。
走到桂花树下时,那对鹦鹉又在喋喋不休:”我死了你会怎样?我死了你会怎样?如果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任观听见,脚步一顿,心里也跟着一跳。
抬头透过重重枝叶,能看见一蓝一绿两只鹦鹉,毛色很浅,小巧可爱,隐匿在树梢处。
他记得,这对鹦鹉是最近几天才出现在这里的。
那时候他大师兄计景呈和桑子流因为这对鹦鹉打了起来,师尊和江师伯罚了他们一人誊抄五遍《明礼经》。
但这对鹦鹉却不是桑子流那一根筋的带回来的,也不是计景呈那缺根筋的带回来的
而是他的师尊。
他也不知道师尊为何会对它们感兴趣,但他就是看见了。
那天他从储经阁里出来时,手上多了几本剑谱与心法,正低头翻看,经过银杏树林时无意抬眼,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疏疏秋风卷起杏叶,载着流光抚过那云裳玉立的人,流金剪影碎残阳,万点斑星落玉身。
衣袂翩跹,飘飘似舞,墨发如瀑,恍疑天上谪仙。
那人在漫天飞叶欲雨中,身姿轻盈一跃,停坐于枝头上。
然后白皙细长的手够向了一旁的鸟窝……
“……”
他看着那人把鸟窝抱在怀里,数了一下里面的鸟蛋,然后疑惑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转身往另一边绕走了。
第二天便在扶光居前的桂花树上看见它们相互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