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走了两步,突然察觉到身边多了个阴影,头顶的斜雨也没了。
方来抬头一看,是蒋高城。
“我刚好回来,看到你淋雨,没带伞吗?”蒋高城的语气和朋友之间的叙谈没什么两样,“我送你吧。”
“你也住这?”
“对,之前还见过你家蒋回安。”
方来一听瞳孔一缩,蒋高城立马为自己辩解:“可别误会,我没想跟踪你,回国的时候蒋石给我挑了几处地方,觉得这儿还算不错才搬过来的,来了之后才知道你们住这,只能说明我和蒋沣眼光一致。”
这么一说,显得意味更加不明,蒋高城怔了怔,索性不解释了。
“别这么看着我,总之是巧合,雨更大了,先去我车里吧。”
方来看着模糊不清的车道,距离物业部还有两公里,他强忍着手腕的不适感从蒋高城手里接过伞柄,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借下伞,就不光临蒋总的座驾了,回见。”
然后不由分说走小路回去,蒋高城在雨泊中看着方来逐渐湿透的肩膀和手臂,静了几秒回到了车里。
回到家方来几乎也湿透了,他把伞放在门口,雨滴顺着发丝流过下巴。
开了门,白湘哪里见过这么狼狈的方来,有点吃惊:“方先生,你没带伞吗?”
“忘记了。”方来找了一根毛巾边擦边问,“司机去接蒋回安了吗?
“已经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我让师傅出门前带了两把伞。”
方来把钥匙递给白湘,交代:“我的车停在国际大厦,待会儿等雨停了,和司机说下帮我把车开回来。”
“噢噢,好,我跟司机大哥说。”
方来上了楼,远在芬兰出差的蒋沣像是心电感应一样,他刚踏出浴室,视频就打过来了。
方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擦着头发,视频里的蒋沣站在一条干净的街道中央,芬兰现在白雪皑皑,刺眼的阳光将人映切得不真实。
“宝贝儿,干嘛呢?”
方来:“接电话。”
“怎么这么大怨气,凑近点我看看,怪老公出差不带你?”蒋沣穿着深色大衣,乌黑的眉峰微微抬起,“是池明川说这有一个原画公司,硬性很不错,我被他拉来的,这地方实在太冷了,晚上冷得睡不着。”
“放狗屁,他妈的从落地到现在没合过眼,老子拉你来真是遭罪,大半夜让人对合同,你缺不缺德。”旁边传来池明川愠怒的抗议声。
方来问:“吃饭了吗?”
“等会儿去吃,你手怎么了?”蒋沣十分眼尖看到方来蜷缩的半只手掌,开口询问。
“没事,老毛病,下雨天有点不听使唤。”方来故意将这只手盖在毛巾下,楼下传来了动静,估计是蒋回安回来了,以防蒋沣再质疑问难,方来率先说道:“不说了,蒋回安回来了,我去看下他。”
“你让他进来。”
方来打开卧室门,只看到蒋回安进了琴房关门的背影,“练琴去了,晚点再和他聊吧。”
“那算了,我这也有点事,先挂了啊。”
收了线,方来下楼,揉了揉有些沉重的后颈,白湘在准备晚饭,他便问道:“最近有我的快递吗?”
“有,我拿进来了,在沙发上。”
方来走到沙发边一看,很奇怪,没有体检报告,也没有老师的信函。
不知道是不是降温后人的感官系统也会变得更疲倦,方来没什么胃口,吃了饭回房休息,不过他是高估自己的抵抗力了,骤雨致寒,淋了一场雨半夜就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