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跳三下,
像错拍的鼓手,
在敌人怀里,
大声质疑自己是不是——
真的还活着。
许槊像被冻进冰缝,连睫毛都悬着不敢眨。
颈侧动脉在卡缪唇下突突直跳——每一下都撞在那排尚未收回的獠牙上,发出无声的警报。
一秒,两秒……
怀里的“抱枕”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卡缪半眯着眼,声音带着初醒的黏哑,先礼貌地嘟囔了句:
“早。”
尾音未落,他已微微抬起上身,棕发顺着锁骨滑上来,发梢先扫过许槊的下颌,像探路的猫须;
接着整张脸埋进颈窝,鼻尖抵住脉动最烈的那一点——
唇瓣贴上皮肤,温度比他低,触感却柔软得带着欺骗性。
獠牙探出,只破开一层极浅的表皮,像挑开礼物的缎带。
“哧——”
轻咬,慢吸,一口血滑进口腔。
卡缪满足地眯起眼,喉结轻滚,发出极低的喟叹——
像久旱的人尝到第一滴晨露,又像收藏家终于把最后一枚缺片嵌进拼图。
吸完,他舌尖顺势舔了舔那两个细小孔洞,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只留下两点淡金,像给猎物盖下的私有印章。
做完这一切,他才彻底睁开眼,
眸底猩红未退,却带着餍足的慵懒,
对上身下人石化的视线,
勾了勾唇,声音低而餍足:
“别紧张。”
只是验收一下,
我昨晚亲手装进去的星,
是不是还在发光。
接下来发生的事,像被水淹过的胶片——画面晃动、声音遥远,许槊只记得天花板那盏水晶枝形吊灯一直在晃,晃得他眼珠发涩。
卡缪半坐起身,棕发顺着肩胛滑下,像一条慵懒的河。他抬手,指节在空中划了个极轻的弧——
“进来。”
门轴无声自开。两列女仆低头趋入,黑呢裙撑擦过地毯,发出细雪般的沙沙响。
她们手里托着鎏金托盘:叠好的衬衣、剪裁精准的晨袍、软底室内鞋,甚至有一小瓶插在冰桶里的——人类牛奶。
“给他。”卡缪声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倦意,
“以后用人类的餐具,人类的温度,人类的调味。”
女仆们把东西轻放在床沿,退到纱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