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丛向来是看眼缘,正巧手头有个利口酒的广告缺人,便引荐了她。
最后确实也不负众望,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那支广告虽让她缓了口气,但最近听说奶奶住了院,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孩,手头那点钱在医疗费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晚上九点,路灯下的飞虫盘旋了好久,一个劲儿地往灯泡上撞。
邬丛看着面前南岑单薄的身躯,开口:“推了吧,钱出双倍,我没吃晚饭。”
这话说得随意,随意到南岑以为这不过是各取所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她拽着书包的手指一松,没再坚持。
再往前走一条街,就是喧闹的小吃街。这片挤着十三中和两所职高,一到学生下课的点,这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每个摊档前都蜿蜒起长长的队伍。
油烟、香料和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潮湿的空气里。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乱作一团,笑闹声几乎要把夜幕掀翻。
邬丛在一家砂锅店前停下。
这家店看起来比周围干净些,人也相对少些。
她拉开塑料椅子坐下,盯着爆了皮的菜单点了份面,接着将它推到南岑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南岑不挑食,随意看了眼菜单后,和邬丛一样点了份砂锅粉。
邬丛撑着头看她,觉得有点儿可惜。
要不是南岑这会儿还在读高中,她非得把她挖到南川不可。
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她眼前却蓦地闪过另一道身影。那个蓝发少年别上玫瑰时,琴包背带勒出的细微褶皱,和他低头时一颤的睫毛。
她莫名觉得,南岑和谈屹舟,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都带着一种让她心痒的倔强,一种相似的、未被驯服的野生感。
“你之后打算去哪?”邬丛从桌上塑料篓里抽出双一次性筷子,掰开交叉磨了下上面的倒刺。
“就现在的兼职先做着。”
南岑能留在工作室,全靠邬丛在那撑着。邬丛一走,她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当天就拎着邬丛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走人。
除非必要,不会过去。
吃完饭,邬丛把南岑安全送回家才去找酒店。
车开到酒店楼下时,夜色已深。
邬城的气温比南川高点儿,下车时夜风吹在身上,带着夏夜特有的粘腻。
邬丛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上电梯时刚好收到方窈发来的乐队资料。
她粗粗看了眼,知道林风是乐队键盘手,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吉他手和鼓手,脑子里回忆了下,堪堪将人和脸对上。
这次拍摄持续四五天,甲方品味挑剔,邬丛性格强硬,拍摄现场天天能听到两人在吵架。
第五天下午,最后一张片子终于拍完。甲方看着成片,紧绷了几天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模样,递过来一支烟:“邬老师,合作愉快。”
邬丛看都没看,低头收拾设备:“下次找个审美在线的人来监工,会更愉快。”
除了工作时甲方无厘头的要求之外,顾星玉还时不时要来找一下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