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有下一步动作,一双有力的手径直抓着他的双臂,轻松将他提起来放在椅子上,随即手腕也被紧紧扣住。
“你先不要动。”
简宁一愣,抬头,近距离对上一张脸。高眉骨,单眼皮,眼尾下压,抬眼看人的时候有点下三白,好像在凶人一样。
对视两秒,简宁垂眼看向握着自己手腕的宽大手掌,对方掌心的温度通过皮肤传递到大脑皮层,烫得人心烦。
他不动声色挣了挣,没挣开。
简宁掀起长睫,再次对上徐淞原的眼睛。
放开。
“我只是想……”
徐淞原解释的话在他的注视下停住,生硬的脸紧绷着,带着几分懊恼改口说,“抱歉,吓到你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
被“吓到”的简宁面无表情,手再次往外抽。
他的抗拒令人费解。
徐淞原拧着眉,不知道如何应对。换做网球队的队员,他直接抗也能抗走了,但简宁不一样,对方坐在椅子上,背脊微弓,单薄得像片白瓷,徐淞原下不去手,生怕力气大点就给他弄碎了。
一时无言。
四目静静对视,那双杏眼形状柔和,却十分固执。
最终,徐淞原败下阵来。
他放开简宁的手腕,转身从运动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急救包,单膝蹲到简宁面前,试探道:“那我给你处理一下?”
寝室的椅子不算矮,蹲着的人视线却可以和简宁齐平。
简宁盯着人,好一会儿目光才从他眼睛上移开,看向自己还在渗血的手掌,没有拒绝。
左手被徐淞原托起,掌心摊开在深了好几个色号的大手中,露出细长的玻璃碎片。骨节明显的长指捏着金属镊,稳稳夹起碎片,叮一声扔进垃圾桶。
血液争先恐后从伤口处冒出来,铁锈味慢慢萦绕。
简宁微微偏开了头。
他的动作让徐淞原下意识放轻力道,虽然他本来就没用力。他缓了几瞬,才接着团了干净的纱布压住简宁的伤口。
几分钟后,血止住了。
徐淞原松了口气,再抬眼,视线对上静静看着他的简宁,斟酌道:“伤口有点长,最好去医务室缝合一下,不然可能要留疤。”
“……”
浅淡的唇抿得很紧,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
好吧。
徐淞原闭上嘴,默默用棉签蘸了碘伏,熟练擦拭伤口周边的皮肤。
球队在练习时有人受伤是常事,小磕小碰的,队员们也不爱往医务室钻,徐淞原身为队长,已经能很熟练地处理各种紧急情况了。
只是,此刻掌心托着的手不同于以往的粗硬,触感柔软微凉,让他不自觉收着力道。
棉签触到伤口边缘,细白指尖忽地蜷缩了一下,多余的碘伏混着血迹,从掌心滑落,在白皙的腿上绽开几朵红褐色水花。
白玉染瑕。
红与白的对比非常明显,徐淞原反射性伸手抹去,粗粝指腹蹭过皮肤,细腻,光滑,他猛地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