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本丸的了。
那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实在太过深刻,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消化这种情绪。
如果连他自己都能看出来这么明显的差别,那烛台切光忠呢?太鼓钟贞宗呢?甚至是……大俱利伽罗呢?
大俱利伽罗总是与他回避接触,会不会不是因为自身的不善言辞,而是因为对他的不认可?
鹤丸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因为过度的恐慌,对身边的所有人产生了无可救药的,恶劣的猜测,可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这种崩溃的蔓延。
他就像是一颗在阴暗角落里蹲守的白蘑菇,任由发霉的菌丝和潮湿的空气包围他、渗透他、缠绕着他。
如果烛台切光忠不认为他是鹤丸国永,为什么要在那天认可他的存在,说出那些接纳了他的话?
如果太鼓钟贞宗不认为他是鹤丸国永,为什么要手把手地教他做那个挂件,还一直戴在身上?
如果大俱利伽罗不认为他是鹤丸国永,为什么要在每一个他需要被认可的时候,悄悄地站在他身边?
鹤丸有些不明白了。
不是因为他对几刃的动机产生质疑,他非常清楚几刃毫无疑问都是把他当成鹤丸国永去对待的,否则他没理由受到那些温柔的对待,那无疑就是他在这个本丸作为鹤丸国永的铁证。
可现在他无法控制地产生了疑问。
他究竟是被当成鹤丸看待,还是被“当成”鹤丸对待?
也许根本就没有人真正地把他当成鹤丸国永,只是在说服自己像对待鹤丸国永那样对待他呢。
鹤丸的情绪彻底像是雪崩一样无法控制,他无比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心情无法控制,思绪滑坡地冲向了探不见底的深渊。
……
“怎么办啊,小光。”太鼓钟贞宗看着屋内消沉的鹤丸,担忧地开口。“鹤先生看起来真的好糟糕。”
“完全不知道鹤先生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根本没办法下手。”不难看出烛台切光忠同样的担忧。
“鹤先生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虽说刀剑男士作为付丧神,即使不吃饭也不会真正给身体带来什么负担,但……
“一直饿着会心情越来越糟糕的吧?”
烛台切光忠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金色眼睛。
“哟!光坊,被吓了一跳吗?”是一振正常的鹤丸国永。
烛台切光忠看向鹤丸国永身后的大俱利伽罗。大俱利伽罗点了点头。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虽然知道光坊和贞坊现在肯定有很多疑惑,但里面的那个小家伙看起来快要发霉了哦,还是先讨论一下这个吧。”鹤丸国永手握成拳,伸出大拇指指向部屋。
鹤丸国永正是那天在万屋围在鹤丸身边的众刃之一,他虽然在看到鹤丸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情况不会太乐观,但也没想到鹤丸会直接转身就逃,甚至还……爆发了惊人的机动,连太鼓钟贞宗都没成功追上他。
如果鹤丸国永判断的没错,那振太鼓钟贞宗可是已经极化修行过的刀剑。
还好鹤丸在逃跑的过程中把这袋金鱼落下了,好让他有借口向万屋的工作人员申请查询监控,这才顺着调查结果摸到了这个本丸,否则这振可怜的小鹤恐怕就真的要变成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