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把它带到这儿来?睹狗思人么?”
“你对着镜子妄想去吧。”
“你的眼睛明亮如镜,那我对着你妄想也可以。”晏鹤京忽然睁开眼,把脸凑到姚蝶玉的脸上去,深深溜她一眼。
忽然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姚蝶玉眼前阵阵黑,反应过来凑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面红过耳:“你不要脸!”
“要脸就不会和你睡在一起了。”不想让她窘迫,晏鹤京打趣之后,不情愿起身把衣服穿,趁着鸡未鸣,人未起,月儿还低低挂在屋角的时候,带着妙妙一前一后离开了。
徐遗兰想着姚近海的事儿,没情没绪,早早起身备好早膳,准备用过早膳就去府衙。
得知晏鹤京没有大碍,姚蝶玉不似昨日那样魂不守舍了,耗了一夜的力气,早膳不由多吃了些:“阿娘,你去府衙做什么?”
见问,徐遗兰目光停留在一处良久:“你爹爹留给你的那些木头玩具,还有那只簪子,你放在哪儿了?”
“我、我放在洞溪村了。”姚蝶玉回答。
那日被迫留在宅院,她回洞溪村的时候,晕头转向,只收拾了一些衣物,并没有带上簪子和玩具。
“那就先回一趟洞溪村吧。”徐遗兰搁了筷子,“那毕竟,是你爹爹留给你的东西。”
“好。”时候不早了,姚蝶玉赶紧往嘴里塞东西。
吃过早膳,徐遗兰找到同村的鳏夫李大郎,给了他一些银子,要他帮个忙,用骡子驮着她们走一段路程。
这天气太热,靠着两脚走去府衙,还没到地方人就要热晕在地上。
李大郎老实,没收银子,把圈里耐性最好的骡子牵了出来:“我正好也要去一趟市集,顺道儿了。”
徐遗兰看他不收银子,转头给了些肉干:“我倒是忘了说了,有两个人一只犬,这骡子驼得动吗?”
“放心吧。”李大郎拍拍骡子的屁股,“再加一个人也驼得动的。”
“成,那你等我一会儿。”徐遗兰笑道。
姚蝶玉已经收拾好东西,徐遗兰回到家,到处找不到妙妙,皱起眉头,咦了一声:“妙妙呢?说来我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它了。”
妙妙天没亮就跟着晏鹤京走了,姚蝶玉不能说实话,支吾了一会儿,半个字也没说。
“得赶紧找回来。”徐遗兰自顾道,“要不然它要被饿死了。”
“啊?阿娘要去府衙许久吗?要做什么?”姚蝶玉以为徐遗兰明儿就会回松水村里。
“嗯。”徐遗兰望着远方,飘忽不定的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晏大人捉的那个库主我与他相识,有些恩怨,不过既然是相识一场,如今他落得这个境地,我去见一见他,问些事儿。”
“阿娘和那人认识?怎么没和我说过?”姚蝶玉从没听徐遗兰提起过往事,神情里有一瞬间的惊色。
“他是穷凶极恶的人,阿娘巴不得与他不相识呢。”面对姚蝶玉的疑惑,徐遗兰笑道,“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什么,快去把妙妙找来。”
“我哪里还是小孩子……”姚蝶玉可没有凭空变出小犬的能力,只能含糊道,“嗯……妙妙被晏大人的管家带走了,管家说狸奴女郎很想妙妙。”
“什么时候?”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
“你这孩子,怎不早说呢,害我白找一趟。”徐遗兰拍了拍姚蝶玉的脑袋,她没有生疑,拿起行囊,锁上门,催促道,“那快些走吧,别让李叔久等了。”
“我这就来……”蒙混过关,姚蝶玉松口气,拿起自己的行囊走出家门。
骡子走不快,但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快。
天炎热,没有风来,姚蝶玉带了个遮阳的东坡帽,也觉头顶热气腾腾的,不时摇着蒲扇扇风。
被热昏了头,她压根没注意身后有人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