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室前有个大阳台,他关上玻璃门,朝外望去。
深夜大多数窗户都没有灯光,只有稀疏几个窗口还亮着,和平时不同,显得格外寂静。
罗阿响点燃了烟,脑子里一直回想起刚才的梦境,谷肆那时悲伤的表情在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烟雾宛如蛇行一般蜿蜒而上,最后化为虚无,罗阿响就这样盯着烟雾发呆。
背后传来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罗阿响知道是谷肆。
“怎么了?”谷肆刚醒,声音嘶哑而低沉。
说着谷肆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看起来很疲惫。
罗阿响反问道:“酒醒了?”
谷肆摇头,揉着太阳穴,看样子还是很不舒服。
“头疼。”
“要煮点醒酒的吗?”罗阿响在酒吧工作,多少还是知道一点。
“不用,家里什么都没有。”谷肆回答,他没在家里做过饭,又不愿意让人侵占他的私人空间,所以也没请人过来做饭。
“好吧。”罗阿响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顾虑到谷肆在阳台,罗阿响又吸了一口就把烟按灭了。
“怎么醒这么早?”谷肆盯着罗阿响看,眼角还没擦掉的泪痕,跟蜗牛足迹一样,呈现灰白的痕迹。
罗阿响倒是坦诚:“做噩梦了。”
“什么梦?”
“梦到高中的你说要是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谷肆对此感到不解:“这算噩梦?”
罗阿响点头:“对啊,感觉我深深伤害了你。”
谷肆不置可否:“你的感觉也不算错,但那重要吗?现在还在一起不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谷肆过于率真,罗阿响忽然感觉到非常想流泪。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谷肆,梦里那种虚无飘渺的刺痛感总算消失了,罗阿响怅然若失,抱着谷肆只能默默流泪。
只要回想起刚才梦里谷肆的样子,他心中就酸楚无比。
“怎么啦?”谷肆回抱着他,语气轻柔很多:“你以前不会想这么多的。”
听到他说以前的事情,罗阿响的情绪更崩溃了,几乎控制不住地抽噎起来,眼泪也一个劲地往下掉,好在他现在抱着谷肆,谷肆看不见他的表情,否则他一定会很难为情。
罗阿响尽力抑制住哭泣,回答谷肆:“人都是会变的,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喜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谷肆轻轻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没事的,罗阿响,我知道你怎么变都是你,是我喜欢的罗阿响。”
罗阿响听了他说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尽管他咬着嘴唇,克制住不发出声音,却还是有哭吟声从齿间流泻出来,听着格外悲切。
昨晚他还在默默嘲笑谷肆掉眼泪,现在轮到他自己了,想到这他又有点哭笑不得。
他就这样在阳台上抱着谷肆哭了十几分钟,最后几分钟哭得没力气了,整个人坐在了谷肆身上。
“好了,再去睡一会儿,我明天不上班,和你去医院看沈老师。”谷肆说完,动了动肩膀,身上的人却没了动静,看来已经睡着了。
谷肆就着姿势,双手搂着罗阿响的腰站了起来,把人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