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肆把垃圾收拾好,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上楼时,罗阿响不知何时穿上了画画时才穿的罩衫,站在楼梯口看他。
谷肆问:“怎么了?”
罗阿响摇头,转身又进了屋内,他只是突然从困倦中清醒,发觉谷肆不在身边,才出来察看。
“现在还画?”谷肆看见罗阿响已经在调色了,想必是要开始画画,但时钟的指针已经接近0点。
罗阿响头也没抬:“对啊,晚上才是画画的最佳时机,不信你问温时。”
谷肆答:“是哦,你们都是美术生。”
提到温时,罗阿响想起了温时和谷肆不同姓的事。
他一边挤颜料,嘴上也没停:“那你和温时不是同一个妈妈啰?”
“对,我跟我妈姓,她跟爹姓。”谷肆解释。
“那你们关系还这么好,挺难得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谷肆感觉到一股倦意。
罗阿响无意间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垂头闭眼,一副要困过去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你去床上睡啊。”
谷肆这才懵懂地站起来,往浴室去了,他还没洗澡。
罗阿响继续投入到他还没完成的画作中去,这几天看过的景色都在他心中深深刻印,他想把每一幕都用画笔留下来。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却不见得对记忆力有信心,他必须得趁着自己还记得这几天,猛猛输出。
所以他过来这一趟也不都轻松愉快,他分秒必争地画画,原本还带着几分轻松写意过来的,但令他印象深刻的场景实在太多,他舍不下任何一个画面。
谷肆从浴室出来,径直朝着门口去了,在他刚要走出门时,罗阿响开口了:“你去哪里?”
谷肆不明所以:“睡觉。”
罗阿响咽下了让他在这里睡的想法,只是“哦”了一声。
第二天罗阿响终于享受到了假期应该有的权利——睡到自然醒,他昨晚凌晨两三点才睡,但那幅画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这种创作类的工作是急不来的,但他难得地怨恨了自己没有天赋。
好在这种负面情绪很快就被这里的好风景和美食抚平,郁结一扫而空。
罗阿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杆,他快速冲了个澡下楼,谷肆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半天,阿嬷看样子也不在。
“阿嬷呢?”罗阿响问。
“哦,她早上出去锻炼,中午回来吃饭。”
谷肆身上围着粉色围裙,熟练地切菜,他严肃的表情搭配上围裙上那只吐着舌头的小狗,格外具有反差感。
“有我能帮忙的吗?”
谷肆头也没抬:“不用。”
罗阿响其实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根本没进过厨房。
罗阿响只好又灰溜溜地爬上楼,套上罩衫,继续他未完成的画作。
他一点一滴地描绘那天的天空,将颜料调得暗蓝,不断回忆苇草是随着风往哪边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