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的名字很特别,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婷。她剪着齐刘海,戴着有她那巴掌脸大的三之一大框眼镜,脸上很多痘痘,她低着头,嘴唇抿的很紧,毫无血色。
她从第一排站起,直接走向倒数第一排,厉莫言的跟前,敲了敲他同桌的桌子。此时,她原本刷白的脸自耳根开始红的不成样子。
很显然,她也要和厉莫言同桌,其中的缘由谁也看的明白。
童向晚的新同桌带着嘲讽的意味说:“这丑女欧阳婷还真不自量力。厉莫言肯定气疯了。”
童向晚把目光看去,欧阳婷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红潮未褪去,甚至还在持续增色。厉莫言只是露出意外的表情,挠着头,便自个自的把头望向窗外,索然无味。
第一名的名字自老师嘴里报出,班里一下子喧哗起来。童向晚也是颇为吃惊的。纵然她成绩一直是高居第一不动摇,但一级重点高中乃尖子生云集地,再加上十班又是尖子生之中的尖子生,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第一名。
班主任友好地问:“要换位置吗?”
童向晚站起来,无声地点头,当她走近厉莫言的位置那刻,同学开始起哄鬼叫。老师高亢喊道:“安静。”
童向晚朝欧阳婷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前后桌听到童向晚这番话,几乎都捂住嘴偷笑。欧阳婷的脸上由刚才的红似火变成了白如雪。她蹒跚起来,狼狈地离开。
童向晚还未坐上椅子之前,便见到厉莫言皱着眉头,看妖怪一样看她。
放学回家的时候,童向晚一直跟着厉莫言,厉莫言终于忍无可忍,一边瞪她,一边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童向晚说:“我跑了三十圈,你是我的人。”
厉莫言先是一愣,脸上顿时漫起一片红潮,稍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指着童向晚,“不要脸。”
童向晚仰着头,不服气,“那你也是我的人。”
厉莫言气的不行,又大步走,童向晚则立即跟上。厉莫言实在有些烦了,路过护城河的时候,忽而想到一个主意,便再次转身,板着脸,“好,我给你一次机会。”他从河边挑了一颗巧克力色规则很标准的圆形鹅卵石,他用小刀刻了一个“言”字,力度不算大,扔进了护城河的浅水处。他说:“你要是能捡到,我就是你的人。”
他离开了,童向晚没有追来。厉莫言转身看去,看见童向晚正在脱鞋子,挽起裤腿,走到河岸边的浅水处摸石头。他看她的眼神,忽然,不知所措。
已经四个小时了。他不仅吃完饭,作业做完了,可是童向晚一直没回来。
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在荒无人烟的河岸上,很危险。厉莫言直接去找她了。走到河边,波光粼粼的河面闪花了他的眼,她还在弯着腰在里面摸索,偶尔欣喜抬起手,手里攥着石头,看个仔细,再失落地把把石头丢在岸上,继续弯腰摸索。如此反复,不知疲惫。
厉莫言咬咬牙,靠近,坐在岸上说:“喂。”
童向晚抬起头,微微眯着眼,夜色有些暗,加上背光,她看不清是谁。原本心无杂念专心的她,一下子意识到很严重的问题。天色已黑,加上这里人烟稀少。
她自己吓自己,竟然一屁股坐到水里去了。由于月光反光,厉莫言倒是看的仔细,见她载到水里,立即慌了神,直接跑进水里,扶起她,不忘骂她,“你是不是疯子?都几点了?”
童向晚见是厉莫言,稍稍宽了心,“还没摸到。”
厉莫言又气又想笑,“别摸了。”
“不行。”童向晚睁大眼,“我一定要摸到。”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从来都不是。
厉莫言索性直接打横抱起她。她一阵尖叫,为了让自己安全点,拽紧他的衣角,吃惊望着他。厉莫言把她放在岸边,别过头不看她,别扭地说:“行了,我是你的人了。总可以吧。”
他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