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过吗?”
“哭过,只一次。”
“为那个女孩?”
“不,为一个兄弟!一次和另一个学校的人打架,我被打伤了腿,他趴在我身上为我挡了四刀。”
“他呢?”
老北转过脸,抽着稻草堆里的稻梗,不做声。
“他呢?”MAY又问。
“死了!”
“你没有送他去医院?”
“警察来了,他叫我跑!”
“后来呢?”
“他,他失血过多,死了。”
“警察没有抓他们?”
“抓了,但是混乱之中没有人知道是谁捅的致命的几刀,那些人都进了监狱!”
“你呢?”
“那个女孩子的家人帮我摆平了这件事,条件便是再也不去找那个女孩。”
MAY说不出话了,只觉得心像夜色一样沉,沉得发堵。
“你爱她吗?”
“那个时候才十五岁,还不懂爱情。”老北的语气告诉MAY他想结束这个话题了,MAY知趣地不再追问,忽然说:“我想去吃冰淇淋。”
上公交时,老北的手在MAY的身边环一个圈,将周围人牢牢地挡住,不让MAY受到碰撞。
在肯德基吃冰淇淋时老北什么都不吃,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你吃点什么?”
老北摇头:“我喜欢看你吃。”
“我带的还有钱。”MAY说。
老北笑了:“我不会用你的钱。”
MAY忽然很想哭,不管这是不是爱情,至少她被爱着,感动着。
老北家境并不好,提到未来,他神情黯然:“MAY,只怕将来我不能给你一个很丰足的生活。”
MAY摇头,想说她不需要那个,但是并不够理直气壮。
回到学校附近,他忽然指着月光下的白菜地说:“我一直相信,有情饮水足,和相爱的人哪怕是种白菜都是幸福的。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
MAY一脸愕然。
“我不能让我爱的人和我一起受罪。”
MAY投入他的怀里。未来,是很遥远的事情呢,现在两个人这样无忧无虑地依偎着,便好。
“你肯和我一起种白菜吗?”老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