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柔软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脸,在她的脸上摸索,找到另一张唇,软软地融合在一起。
原来,刚硬的老北的吻也会柔软如月光。
MAY退缩了一下,还是从心底低低发出一声叹息,将身子向他偎紧。如果,这是秋夜一个梦,就让它做下去吧,明天,天一亮,就是另外一天了。
老北将她抱得很紧,她在他手掌下融化,像一块坚冰挡不住烈焰的烘烤,这一刻,她只想变做绕指的水,任他拨动。
凉凉的手指在她小腹上停住,他将她推倒在后面的稻堆上,自己却转身燃了一支烟,扭过头去。
她衣冠不整地坐在稻堆上,心像秋天的露水一样潮一样阴冷。
“整好衣服。”
“为什么不要我?”
老北猛地转过身:“我爱上你了。”
MAY看着远处校园建筑常明的灯光,哭笑不得。
老北的酒瓶像老北手里的刀子一样,总是向对方挥去。可是这次,老北砸的却是自己的脑袋。
老北对着满桌自己昔日一起拼命打架的兄弟们说:“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
“大哥是说MAY吧,恭喜你们!来,MAY,我们敬你一杯酒。”十几岁的少年说着这样的话很是可笑,MAY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们是学校里游离于校园之外的那群学生;他们腰里总会有利器,总会头脑简单的以为用暴力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
MAY的眼神像MAY的人一样拒人千里。她不在乎他们知道她厌恶他们,她也毫不隐瞒地告诉老北,她看不起他,他这些所谓的哥们义气其实幼稚得可笑。
老北拦过酒,像那天一样一饮而尽:“我请大家吃饭主要是想告诉你们,我遇上了一个值得我去爱的女孩子,我不混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别找我,我有什么事你们也不许帮忙。”
大家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
老北说不想混了,就像校长说取消考试一样,完全是天方夜谭。
他微笑着拿起一瓶酒,说:“我对不起兄弟们。”然后,酒瓶在他头上碎了,酒和血一起流下来,他抹了抹眼睛,血和酒精粘满了手。
这样的手握住MAY,将她拉起来。从容地牵着她走出门去。没有人出声,没有人阻拦。他在MAY手中像把收入鞘的刀。
这算爱情吗?
MAY坐在图书馆里在想这个问题。
从第一次醉酒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些天来,老北每天都陪她到图书馆看书,去食堂吃饭,到郊外散步。
可是,她不能确定她爱不爱老北。
“老北,你为什么爱我?”
“我早就告诉过自己,谁对我好,就一定要加倍偿还。”
“我对你好吗?”
“至少输液那天,你让我枕着你的腿睡了几个小时。”
“你是为我喝醉的啊!”
老北不出声,抱住MAY坐在晒谷场。吻她,却不越雷池半步。
“老北,你有没有伤心的时候?”
老北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开口:“有,高中时,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是她的家人觉得我是个小混混,逼她和我分手。”
“你因为她离开了你而伤心?”
“不,我伤心是因为她连给我去改变的时间都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