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上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光滑的琴盖,指尖下的触感细腻得惊人。她打开琴盖,露出那黑白分明的、如同象牙般的琴键。
她没有立刻坐下弹奏。
而是走到酒柜旁,倒了一小杯勃艮第的ontrachet白葡萄酒,然后端着酒杯,坐在了钢琴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它。
这不仅仅是一架钢琴。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价值不菲的“玩具”,一次试探,一个进入她生活更深领域的借口,也是一份……沉甸甸的期待。
陆承渊说:“下次去你那里,也许可以听听看,它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好。”
这句话,是压力,也是动力。
她不能让他失望。她的演奏必须配得上这台钢琴,配得上他的“投资”。
接下来的几天,沐晚晴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约会,甚至减少了外出。
她重新拾起了荒废许久的钢琴练习。
好在童子功还在,手指的肌肉记忆并未完全褪去。她每天会花上数小时沉浸其中,从基础的音阶和哈农练起,找回手感,然后是一些她曾经熟练的古典曲目。
德彪西的《月光》,肖邦的《夜曲》,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她没有选择那些技巧炫目、情感外放的曲子,而是偏向于内敛、细腻、富有氛围感和空间感的作品。
这更符合她想要营造的“私人空间”的氛围,也更适合……或许即将到来的那位听众。
公寓里终日流淌着优美的琴声。
她弹琴时心无旁骛,神情专注,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摆动,仿佛与钢琴融为一体。
这架施坦威的音色果然非同凡响,浑厚饱满又极具穿透力,低音区深沉如诉,高音区清亮如泉,让她每一次触碰琴键都成为一种享受。
她在练习,也在等待。
她并不知道陆承渊何时会来,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
但她必须时刻准备着,确保当他真的推开门时,听到的是无懈可击的演奏,看到的是一个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美好而专注的侧影。
他来了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将窗外璀璨的霓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沐晚晴刚结束一轮练习,正坐在钢琴前休息,手指无意识地按着几个轻柔的和弦,目光望着窗外的雨景出神。
门禁对讲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沐晚晴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时间点,下雨天……会是谁?
她快步走到对讲机前,屏幕上浮现出楼下大堂保安恭敬的面庞:“沐小姐,晚上好。陆承渊先生来访,请问您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