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沐晚晴深吸一口气,压下瞬间加速的心跳,声音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方便,请陆董上来吧。”指尖轻按开门键,清脆的落锁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她转身走向穿衣镜,快速审视着自己。奶白色丝质居家服衬得肌肤愈发莹白,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方才练琴时的专注,让她的脸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眼神也因沉浸音乐而显得格外清亮。没有刻意修饰,却透着一股自然柔和的居家美感。
很好。
她没有去门口等候,而是重新坐回钢琴前。趁着陆承渊上楼的间隙,她轻轻落下手指,弹奏起billevans的《peacepiece》。
舒缓的爵士曲调在室内流淌,没有强烈的旋律起伏,更像一段即兴的情绪独白,安静私密,恰好契合雨夜的氛围,轻易便能将人带入放松而感性的状态。
琴声渐浓时,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沐晚晴没有停手,只是微微提高音量:“请进,门没锁。”
门被缓缓推开,陆承渊走了进来。他身着深色羊绒大衣,肩头沾着细碎的雨渍,内里依旧是剪裁合体的西装,却未系领带,比平日多了几分随意。
他手里拎着个深色纸袋。
他显然被琴声吸引,站在玄关处没有贸然上前,目光落在钢琴前的背影上。
暖黄灯光下,沐晚晴纤细的脊背挺直,肩膀随着演奏轻轻起伏,仿佛完全沉浸在音乐里,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
雨声淅沥,琴声舒缓,整个空间都漫着宁静又暧昧的气息。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沐晚晴才似从音乐中回过神,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
看到站在玄关的陆承渊,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起身,露出温柔又略带慌乱的笑容:“陆董?您怎么来了?”
陆承渊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丝难以言喻的温度。他脱下大衣挂在玄关衣架上,拎着纸袋走进来,将其放在中岛台上:“刚好在附近应酬,结束得早。顺路带了点宵夜。”
声音依旧低沉,却因雨夜与琴声的烘托,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多了丝慵懒,“没打扰你练琴吧?”
又是“顺路”。沐晚晴心底莞尔,面上却温婉摇头:“没有没有。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走近看向纸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空蝉’的怀石料理?他们家的碗物和烤物我早就想尝了。”
陆承渊看了她一眼,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嗯。看来不用我介绍了。”
“我去拿餐具和清酒。”沐晚晴转身走向厨房,步伐轻盈自然,仿佛他的深夜造访本就是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