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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 会挽雕弓似满月(第1页)

第二十七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 会挽雕弓似满月

突然,一个士卒似被什么惊醒,坐起来一看,惊慌地大喊:“有敌人!”所有人立即惊起,骤然提刀上马,追赶那群奔跑的辽民。可惜那些一腔忠勇的辽民没有实战经验,挥舞着刀枪,仓促转变阵形,但为时已晚。近距离的快马速度,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兵力,叫他们几乎没有还击之力。宋军刀锋出鞘,疾如闪电。辽民尚未反应过来,便一个个坠马倒地,只见眼前一片寒光闪烁,血流满地。无数人的脑袋凌空飞出,带血的手臂像被砍断的树枝,迅速地落在满地的阳光里,接着又被上千的宋军马蹄践踏,尖锐的惨号声完全被马蹄的喧嚣淹没。

这些辽民大多是生活在燕云十六州的百姓,曾经的宋民。李迒远远地站着,看着空中飞溅的鲜血,愣在那里。他还没来得及下令,但敌我相接,不容思考,瞬间就是你死我活。宋军若不杀这些人,这些人未必放过宋军。

忽又一队辽骑飞速奔来,无论从气势上还是从数量上看,宋军都无法优胜。仿佛这就是滥杀无辜的因果报应。屠杀再一次上演,被屠杀者的角色发生了转变。辽骑装备精良,杀人技法娴熟,战斗力惊人。荒原上一片雪刃闪耀,厮杀声、斥骂声响在空中。宋军好似秋风下的落叶,迅速地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从早上杀到中午,突然又是北风大雨,至晚上风雨更急。两军皆当面不能相视,不停地胡乱厮杀。夜幕中李迒被辽将围攻,险些就要毙命。小将岳飞不顾生死,几个枪花刺退辽将,右臂也中了一刀,鲜血淋漓染红了银袍,却不管不顾,带着身边数卒杀出一条血路,和李迒一起朝真定方向突围。

大雨倾盆。荒岗上的枯草被风吹起,又被雨点狠狠地打了下去。史师仲一路厮杀,来到雄州城外。在他的身后,雄州、莫州、塘泊之间,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带,死尸相枕,不可胜数,雨刚一落在地上,就变成红色的**。风在哭雨在泣,雄州城门在望,辽军在后面紧追不放。史师仲在城下大喊,城上守卒说童帅有令,诸军不能进城!史师仲追问,城上守卒说童帅怕辽军乘机攻城。

大雨倾盆,顺着城墙哗哗下淌,在青砖墙上汇成旋转的水流,落到史师仲的盔甲上,淌下来的都是血水。他仰头望天,雨水落了满脸,伸手一抹,狠狠一弹,悲声长叹:“奸贼当权,天要亡我大宋啊!”声嘶力竭地冷笑数声,那声音很快地被雨声淹没。

此时,雄州的街头冷冷清清,家家关门闭户,百姓们早已逃亡。大雨浇在空旷的长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史师仲的后军突然大乱,杨可世等人正拼命迎击咬尾的辽军。

真定府古老低矮的城池经过修缮,焕然一新,城墙的许多处都有修缮的痕迹。经过太多的战火洗礼,这里一片破败、狼藉。城楼上火把映天,将士林立。宣抚使刘韐排兵布阵,囤积了滚木礌石,以待辽军。

苍茫大地,铁骑横野。李迒与岳飞一路与辽军厮杀,接近真定府城门。刘韐忙命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进他们。大队的辽军紧追在后面,架起云梯攻城,被滚木、礌石、金汤打了下去。又一排带着油纸包的箭矢向城头射出,第二排火箭随之迎上。大风一吹,大火呼呼地燃了起来。宋军早已备好了水,大火迅速被扑灭,且如法炮制,向城下射了带着棉球的火箭。火箭十分密集,棉球上浸了油。辽军纷纷举盾牌挡火箭,哪知火箭专一射马。怕火是所有动物、兽类的特性。辽军的战马便不听控制,疯狂地原地打转。城墙上又落下无数的滚木礌石,辽军死伤无数。就这样火箭夹着滚木礌石,辽军已无还手之力。前队的战马被烟火所逼,拼命向回路逃奔。一时辽军阵形大乱,相互践踏、斥骂、溃不成军。刘韐趁势出兵,追杀辽军。

李迒在马上挥枪厮杀,太阳映着眼帘,倒映出仇恨的火焰。原上荒草萧瑟,簌簌摇动。隆隆的战鼓在耳侧轰鸣,成千上万的将士向辽军追击,如同铺天盖地的潮水,一点点地将整个战场覆盖。李迒奋力厮杀,耳旁风声凄厉,大地哀鸣,似有无数的灵魂飘在空中,天突然裂开一个大口,浓稠的血顺着大口流下来,整个大地都是一片血肉模糊。久闻三关人才济济,但真正的了解又有多少?在北辽精锐部队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好则宋军总算打了个胜仗。

战后,李迒在宣抚使的官邸稍做休整,日头过午时一觉醒来,便悄悄溜出来,一路打听着,来到岳飞的营帐。此时阳光很好,一个又白又胖、好像厨师的胖子正光着膀子,在营帐前的老榆树下磨枪。一群鸟在树梢叽叽喳喳。李迒上前问话,那胖子闻声回头打量,见李迒衣貌不俗,便站起来禀告道:“将军来晚一步。那岳飞接到父亲亡故的消息,哭得眼都红了,回相州老家治丧去了。”

日影随风洒落,斑驳着李迒的一腔遗憾,俊目里尽是怅惘。缘分本是天定,只要有缘自会再见。这样一想,便觉释然。

李迒带着部卒来到雄州城外,头顶赤日炎炎,将士们沐着烈日不停地擦汗。却见一匹快马自城里驰来,一个小将下马朝李迒参拜,哽咽着道:“启禀李大人,在下是靖远侯的属从,靖远侯与几位将军誓与辽军决一死战,又有辛兴宗、王渊及河北各路宋将带着人马赶来援助。王渊将军的裨将韩世忠甚是英勇。他们终于打败了辽军,可是,可是,靖远侯、杨可世两位大人却重伤不治,无力回天啊!”

夏风卷起黄灰,缓缓覆盖了护城河面。倏忽间天地萧索一片,泪水迷蒙了李迒的视线。他下马拉起那小将到一旁,低声问道:“靖远侯可有临终遗言?”

那小将惶然四顾,后低声哭道:“靖远侯本不该死,他被辽军追到雄州城外,童贯不开城门,靖远侯,他是被逼死的啊!临终仰天长叹,奸贼当道,天要亡我大宋啊!”

李迒站在猎猎风中,似听到史师仲低沉的声音在空中飞扬:“奸贼当道,天要亡我大宋啊!”

想来童贯这个奸贼,早想对付史师仲,将他与史师仲分离,亦非偶然。李迒泪流满面地闭上双眼,沦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高大的身子委顿于地,唯愿人生大梦,永远不要醒来。

童贯正在城里传令,命所有宋军撤离界河,重新整编训练,再做打算。且写了一份捷报,遣使送往汴京,报告说此次杀敌一万余,俘敌八百余,活马三百余匹,兵器甲胄不计其数。此晚,童贯的军帐再无乐声传出,随军北伐的赵良嗣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童贯正喝闷酒,一见他便没好气,将酒盏劈面摔去,骂道:“都是你这厮出的馊主意,才置老夫于炉火之上!”

见童贯迁怒,赵良嗣忙跪地道:“小人只想恩公立功,岂料如此?恩公若实在气不过,就杀了小人吧!”说着,膝行到童贯面前,耷拉着头,任人砍伐的样子。

童贯冷哼一声,气呼呼地指着他道:“若是你的一只胳膊可换回燕云一座城池,老夫定将你卸成八大块,绝不手软!”

赵良嗣好半天低头不语,任童贯斥骂泄愤完毕,才道:“恩公,为今之计是如何掩饰败绩,不叫朝廷怪罪。否则……”

这些天童贯一直不敢细想这层,一想就气血逆行,沉默半天,才轻蔑地瞥他一眼:“你又有什么骚主意了?老夫便再信你一次!”

赵良嗣抬头,目光映着灯火,贼亮贼亮的:“你们汉人不是讲究迂回之道吗?对于燕云十六州,难以直道取,便向曲中求!”

童贯气哼哼地一扭头,看着窗外道:“这又是什么鬼主意?要我当面向耶律淳下跪乞求?我便愿意下跪乞求,那耶律淳答应吗?”

“非也。”赵良嗣苦笑摇头,接着道,“请金人出兵夺尽燕云诸城,待全盘拿下,我等再与金人商议。”

童贯忍不住仰天冷笑:“哈哈哈……你当金主阿骨打是什么?一个黄口小儿?想从金人手里赚城,痴人说梦!”

“我明白恩公的意思,但事到如今,即便虎口拔牙,与虎谋皮,都得一试。小人无能,为恩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人对女真人甚为熟悉,请恩公准小人赴金国交涉。”赵良嗣跪在地上,拍着胸口向童贯表白忠心,见童贯不以为然,又道,“金国贫瘠之地,其君臣上下无不贪财图利。恩公若说动官家拿出一笔赎金,收回城池便无大碍。”

如今骑虎难下之势,即便死马当成活马医,那又如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促成官家的“收复”大计,加官晋爵舍我其谁?童贯心里窃喜,却故做不悦地瞪着赵良嗣:“你只管使金,至于赎金来源,不是你该考虑的!”

“是是是,小人明白。请恩公放心,金与宋无冤无仇,当会以城换金。到时朝廷那里,岂不任恩公点缀?”

第二日拂晓,童贯送赵良嗣来到拒马河边,看看高远的天空,抬手朝他肩头一按:“早去早回。如今六月上旬,中秋若能班师回朝,也还不错。”

送走赵良嗣转回,童贯即给几十名各地门生及有利益输送的巨富阔商修书,派人火速送达,要他们筹钱备用。他一直都戴着仗义疏财的面具,为了加官晋爵不择手段。

苍茫夜色中雨声淅沥,缠着凋零的茉莉。天上星月无际,赵明诚带着侍从在莱州的别院前候了半夜,看着雨停月出,才看到三辆马车自官道尽头左拐而来,急忙迎了上去,身后只跟了两名侍卫。头前引路的木易一身风尘,藏青色的披氅被风鼓气,老远跳下马来,朝赵明诚行礼:“拜见三爷。”

赵明诚近来看书太多,有些视力衰退,看清了木易便心里一喜,抱拳为礼:“木易英雄,一路辛苦!夫人呢?”

“在后面呢!”

寒暄两句,木易回头望去,紫帷马车缓缓停在一棵银杏树下。赵明诚上前掀开车帘,见马车座位已拆,底板上坐着赵真,便知路上出了意外。

李清照已从另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唤道:“三郎。”

赵明诚忙跑过去,扶着妻子下车,问道:“不足十天车程,竟走了这二十多日。可把我急坏了,天天等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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