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俊岭还没有死心,或许这夜鹰扩招,把那几十年前的老营房给翻出来做个新基地也保不准。
另一个士官脸上挂上了轻蔑的笑,一句话没有说,走上前,含起哨子,吹起了集合哨。
没有听到任何一句激励的话语,甚至没有一句欢迎,两个士官简单的分配了班房,新兵们就这么算正式的入伙新部队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营房大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龙俊岭和邓步帆站在门口,半晌没有鼓起迈进去的勇气。
带着几分生无可恋的神情,邓步帆回头看着龙俊岭:“龙头,你不是说,咱们能进夜鹰的吗?”
此时龙俊岭也不知如何作答,倒是单扬眉轻轻拨了拨挡在前面的两人:“让一让,让一让,谢谢。”
单扬眉走进营房里,把提包放在了左侧最里的床铺边,开始铺床。
内务整理完毕,龙俊岭顾不得非休息时间不能躺床的条例,愤愤然的仰躺在**,眼睛出神的瞪着上铺的床板。
各种挖山钻洞蛰摸打听,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还有这么个深山老林里的部队?
关键,这部队到底是干啥的也不知道。
单扬眉不紧不慢的说道:“兄弟们,想想啊,咱这一拨新训营的兵,应该不差吧?”
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邓步帆张开个小马扎,坐在了门口边,望着营房外绵延不绝的大山。
“龙头,这么多山至少对眼睛好哈。”
本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尴尬气氛,可邓步帆刚说完,龙俊岭烦躁的在**滚了几圈,把褥子滚出了几个褶子,这才让心里好受了一些。
“从逻辑上分析,没理由把最好的新兵,扔到山区里看树林吧?”单扬眉又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你觉得,咱来这里开新农场?”龙俊岭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那倒不是,有没有想过,那袁老太爷想另起炉灶。”
习惯性的鼻子先哼了一声,要论对军队的了解,龙俊岭这从小在军营里滚大的顽主,自认甩单扬眉十条街。
单扬眉也不恼,既来之则安之,把家当收拾进了床头柜里,一样一样的排整齐,这才又一次开口:“信或不信,过几天就知道了嘛。”
……
排长胡新哲抱着一大堆外文资料,往魏裴的办公桌上一放。
往椅子上一靠,心里有几分后悔接了这棘手的活的魏裴,伸手拿起了茶杯,这才发现茶缸里早就见了底。
“那些个尖子,都划拉进去了吧?”魏裴走向饮水机,问道。
胡新哲答道:“听小陆他们说,全懵逼了。”
咕咚灌进了半茶缸水,魏裴的嗓子这才有了点湿润的感觉:“别说他们懵逼,我这还懵逼着呢。”
本以为袁老太爷下决心要做的事儿,那一定是大力支持,可没想到袁老太爷给敲定的基地,是一个废弃了20多年的老连队驻地,魏裴倒不是嫌弃环境艰苦,只是这交通不便,以后这吃穿用度,训练器材等要往里搬,那可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既然是架子,袁老太爷想必是抽不出更多的人手了,可自己立下的三年军令状,可没这么多时间浪费。
“连长,既来之则安之吧。”胡新哲安慰道。
“啊,今儿开始,我就不是夜鹰的连长了,是武装侦搜队的教官。”魏裴打趣道:“我看,这世上也没几个跟我这么傻的,官越当越小。”
胡新哲跟魏裴也有好几年了,魏裴的性子是一清二楚,他笑道:“教官,你不就是给二两染料,就敢开三间染坊的主儿么。”
“得!啥也别说了,这条路只有进没有退,我,继续啃这些外文资料,你和涛儿赶紧过去一趟,让大家伙先拾掇拾掇,缺啥赶紧列个表,趁着新兵下营这阵子,我好去敲袁老太爷的竹杠。”
这武装侦搜的架子,说起来有点寒碜,主教官魏裴,大功一连的副连长路炎宁是副教官,胡新哲、裴涛两个排长教员,再凑了半个炊事班,两个汽车班,加上几十个新兵,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开张了。
教员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但最重要的是,魏裴手里根本没有教材!魏裴只好搜集各种有关的中外资料,一阵恶补。
……
这几天龙俊岭的工作就是整修营地,这里营房年久失修,训练场早就被荒草侵占,那些单杠双杠、400米障碍,也都被藤蔓缠绕,看不出原来的面貌,水池也早成了一锅黄泥汤。
炊事班的厨房早就成了蛇虫鼠蚁的安乐窝,只得在外头挖了几个行军灶,就这么将就着弄口热饭,厕所也塌得就剩两堵断墙,新兵们只好临时挖了个坑,暂时应付着。
唯一稍微修缮过的就是那几排营房,新兵的抱怨是难免的,但转念一想,想训练,也得把训练场捯饬出来不是?
割了几天的草,修了几天的营房,龙俊岭发现了一点端倪——陆续又来了好些个新兵,互相一打听,都是别个新训营的尖子,接着又来了两个排长,不经意间,露出了那个鹰头的臂章。
难不成,这还真的是夜鹰新开个基地?想到这里,龙俊岭的干劲又上来了,手里的镰刀舞得飞快,那荒废许久的训练场瞬间被他犁出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