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妈的!”狗剩猛地转回身,几步衝到三人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韦东毅脸上,声音因愤怒而扭曲,“抢油!还他妈抢羊!你们轧钢厂是穷疯了吗?连我们乡下人碗里的最后一口油都要颳走?!”
韦东毅眉头紧锁,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旁边一直处於极度恐惧中的孙有望,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被骂懵了,竟猛地抬起头,带著哭腔和一股莫名的勇气喊道:“你……你骂够了没有!东西都在这儿了!大不了转给你们!你……你凭什么一直骂人?还有没有素质了?!”
他这话一出,对面的人群先是一愣,隨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充满了戏謔和鄙夷。
狗剩脸上的怒意瞬间被点燃,他一步跨到孙有望面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抽了下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孙有望被打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蹌著向旁边栽倒,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眼镜也歪到了一边。
“有望!”张勇惊呼,连忙去扶。
狗剩显然没解气,第二巴掌紧跟著又要落下!
“住手!”韦东毅厉喝一声,反应快如闪电。
他左手猛地探出,如铁钳般死死抓住了狗剩即將落下的手腕,同时右臂一横,將孙有望护在了身后。
他眼神冰冷,直视著狗剩:“有话说话,动手打人算怎么回事?”
张勇也迅速將被打懵的孙有望拉到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低声安慰。
狗剩的手腕被韦东毅抓得生疼,他奋力挣扎,却感觉对方的手像焊死了一样。他身后的同伴见老大被制,立刻呼啦啦围了上来,十几条枪口虽然没抬起,但那压迫感足以让人窒息。
“妈的,给老子撒开!”狗剩又惊又怒,对著韦东毅咆哮。
韦东毅见对方人多,也不想彻底激化矛盾,冷哼一声,手腕猛地发力一甩!
狗剩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了好几步,要不是后面的人及时扶住,非得摔个四脚朝天。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狗剩的怒火,也让他感到了巨大的羞辱。
他一把推开扶他的人,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黑黝黝的五四式手枪!
“哗啦!”拉枪栓的声音令人心悸。
枪口在火光和车灯的映照下,闪烁著冰冷的金属光泽,直直地指向了韦东毅的眉心!
“狗剩!別乱来!”
“快把枪放下!”
对面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显然没想到狗剩会拔枪。
几个年长些的连忙出声劝阻,脸上带著焦急。
狗剩充耳不闻,他身高只到韦东毅肩膀,举枪的手臂需要高高扬起,脑袋也极力后仰才能与韦东毅对视,姿势显得既凶狠又有些滑稽。
他恶狠狠地吼道:“操你妈的!很牛逼是吧?敢跟老子动手?知不知道这是哪儿?是双塔山!不是你们四九城!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浓烈的口臭和唾沫星子扑面而来,韦东毅眉头皱得更紧,胃里一阵翻腾。
然而,他心中却异常冷静。
就在狗剩拔枪的瞬间,他锐利的目光已经扫过枪身——保险栓赫然还处於关闭状態(safe)!
这莽夫连保险都没开!或者说,对方压根只是想嚇唬他而已。
韦东毅压下心头的噁心和怒意,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狗剩的咆哮:“立刻把枪放下。我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已经嚇傻的张勇和孙有望准备应对。
“当没发生过?哈哈!”狗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枪口用力往前顶了顶,面目狰狞,“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现在是我用枪指著你的头!老子手指头一动,你脑袋就得开!”
他似乎觉得言语的威慑不够,突然扬起持枪的手,竟想用坚硬的枪柄去砸韦东毅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