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人一来,她就嚇得躲回里屋装睡,人一走,立刻原形毕露,污言秽语倾泻而出。
她忍不住轻声劝道:“妈,人家认个门,还送了,够意思了。这几年院里有新住户搬来,谁不是空著手认门?”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唾沫星子喷出:“你胳膊肘往外拐?帮谁说话呢?!”
秦淮茹脸上露出委屈,声音却压得更低,带著点现实的考量:“妈!韦东毅现在可不光是老太太的亲孙子,还是一大爷的乾儿子!您得罪了他,万一一大爷以后不接济咱家了,这日子……”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贾张氏像被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咕嚕一声,冷哼一声,到底没再骂下去。
骂人固然解气,但一大爷家那点粮食和零钱,是实实在在不能丟的“血”。
然而她並不知道,韦东毅的出现,已悄然拨动了命运的指针。
屋里短暂地安静下来,只剩下棒梗嚼的吧唧声和碗筷碰撞的轻响。
忽然,贾张氏那双浑浊的三角眼猛地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她看向秦淮茹,脸上竟挤出一丝带著算计的笑意:“哎,我说,那姓韦的小绝户,听说还是干部身份,工资肯定老高了吧?你说…他能不能像傻柱那样,接济接济咱家?”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语气都兴奋起来,“都在一个院住著,远亲不如近邻嘛!淮如啊,你瞅空就去他那屋,帮他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啥的!勤快点!然后…让他每个月给咱家五块钱!五块不多吧?对他那工资来说,毛毛雨!”
秦淮茹听得目瞪口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妈!您想什么呢?人家韦东毅是文化人,又不是傻柱那个大老粗!能吃这套?再说了,一大妈能看著我去他屋里干活?肯定不能啊!”
贾张氏脸一沉,三角眼闪著精光:“不试试咋知道?明儿你就去!成了最好!不成…咱也没亏啥不是?试试又不要钱!”
秦淮茹看著婆婆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知道反驳无用,索性闭上嘴,算是默认了。
心底深处,一丝隱秘的期盼悄然滋生——万一…成了呢?
韦东毅那笔工资,对贾家来说,诱惑太大了。
试试就试试吧。
……
就在贾家婆媳俩各自盘算著如何从韦东毅身上“薅羊毛”时,易中海已经推开了中院东厢房傻柱那扇没上锁的屋门,带著韦东毅走了进去。
屋里一股浓烈的廉价白酒味儿。
傻柱正独自坐在八仙桌旁,面前就一小碟盐水生米,捏著小酒盅,滋溜一口酒,吧嗒一颗生米,神情有点落寞。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那张过於老成的脸上。
见两人进来,傻柱眼睛一亮,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哟!一大爷!东毅兄弟!来来来,坐!正好,陪我喝两盅!”
易中海摆摆手:“喝什么酒!就你们俩见过的,认个门!后院还没去呢!”他脚步没停,直接往门外走。
“柱子哥,改天有空再陪你喝!”韦东毅笑著应了一句,快步跟上易中海。
经过桌边时,他顺手掏出两颗,轻轻放在了生米碟子旁边。
傻柱看著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桌上那两颗孤零零的,苦笑一声,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直衝喉咙。
聋老太太的亲孙子回来了,他打心眼里为老太太高兴。
至於別的?他懒得想。
他现在满脑子愁的是:自己这媳妇,到底啥时候才能娶进门?
韦东毅跟著易中海,將中院剩下的几户人家都走了一遍。
最后,脚步转向后院。
二大爷刘海中家灯火通明。
易中海刚带著韦东毅走到门口,刘海中那洪亮的嗓门就从敞开的房门里传了出来:“来啦,老易!”
易中海迈步进屋:“都在呢!”
刘海中挺著標誌性的將军肚,大马金刀地坐在八仙桌主位上,手里拿著一把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著。
二大妈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都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