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想着说什么的时候,谢玖安轻捏了下她的手,面上露出了几分歉意:“娘子,若是你在这个府邸受到什么怠慢,定要告诉我,我们大不了就去住客栈,等到祖父的忌日过去了,我们立马就回平洲。”
知他心系自己,萧菱秀心里是雀跃的,但她反倒是有几分担心他。他自从进了谢府,仿佛整个人都不太对,就连握住她的手,她都可以感觉到他有在微微发颤,即便幅度很小。
“郎君,若是有我定会说。别担心。”她没有去追问,因为知道他不愿说的事情,就算她怎么问貌似他都会刻意回避,既如此就耐心等着。
谢玖安听到她这话,笑了笑,只是他眼底刻意隐藏的忧色却是在加重。
不一会,侍女就将热茶端了上来,全程连一个目光都不敢放在她身上。萧菱秀倒觉得这样也不错,起码没有被人窥视的感觉。
在她端起茶杯时,谢玖安就开始出声,语气里尽是对茶汤的挑剔,仿佛这些热茶比起粗茶还要低廉。
“娘子,这茶你要少喝,不但口感差,且茶香都透着一股酸涩味。”他边端起一杯茶,轻轻闻闻,边皱着眉头给出了犀利的评价。
其实她闻着并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酸涩,茶还是挺好的,只是他应该是对于这座府邸带着满满的不快才会说出这些气话。
她只是顺着他的意点着头,小口喝了几口就放下来,没有多问为何。
谢玖安好似对她如此配合自己,心里那股子对于这里一切的不满倒是消去了一些。他放下了茶杯,又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眼神带着几分委屈的感激。
“娘子,你真好。”
说完后他还拉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目光噙满了可以溺死人的柔光。
话音落下不久,外边就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一个身穿着深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步入。他长得有几分憨相,但双眼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精明感,还有那双老鼠眼即便带着谦卑的笑意也会使人感到不舒服。
“大郎,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叔父等你,等得心都在发苦了吗?”
谢其轩一见到谢玖安,那张憨脸扬起了笑容,表现得格外亲厚,好似当真是个盼着侄子归来的好叔父一般。
谢玖安连想要装都懒得去伪装了,表情淡漠,好似在看一个戏子在演戏一般的态度,他浅声开口:“叔父就不用这样。我此次回来就是为了祖父的忌日。不会多留。”
这话一出,显然气氛就变得冷凝。谢其轩那含笑带着热切的表情慢慢淡了点,但显然他并没有在意谢玖安这番话,转眼看向了一边静静坐着没有说话的萧菱秀。
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他带笑对萧菱秀道:“这位应该就是贤侄娶的新妇吧?大郎娘子,我是大郎的三叔父,你日后也可以唤我三叔。”
萧菱秀只是淡淡笑着点头,能感觉到谢其轩找她说话的时候,手被谢玖安握得更紧了点,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情绪没有发作。
谢其轩在谢玖安那没得什么好脸色,在萧菱秀这又吃了个哑巴亏,他顿时脸上都开始有点维持不住好笑脸了。
不过他还是笑着道:“大郎和大郎娘子舟车劳顿,是要休息了,我让侍女带你们回大郎的院子吧,先休息一下,等今晚我让人给你们做一桌晚膳,我们大家一块吃饭!”
这会,谢玖安才终于正视谢其轩,笑得有点意向不明:“叔父,既然是一起吃晚膳,那得叫上二郎。”
提到谢志洲,谢其轩明显表情微变,有些僵硬地笑着:“他啊,你也知道,志洲这孩子一直闷头苦恼只知道学东西。昨夜很晚歇息,今晚应该是来不了,等他休息好,我再让他去找大郎谢罪如何?”
谢玖安并没有一定要谢志洲出席,谢志洲如今何种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不过。他笑容不变地略带意味深长:“如此甚好。叔父,我和娘子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他不由分说就拉着萧菱秀离开了堂屋,在回到长廊之中,他貌似有一瞬间恢复了没有带刺的谢玖安。只不过他握着她的手依旧力气很大,在发颤。
察觉到他的情绪,萧菱秀轻轻回握着他的手,他也感觉到了她的安抚,看过来,面上带着笑,即便那看上去有几分勉强。
和他一同去到了一座小院子。院中的确被打扫得很干净整洁,院中甚至还摆上了不少新的盆栽,不过细看还是可以看出这些都不过是近日弄出来的痕迹。
萧菱秀侧眸看了眼谢玖安,只见他看着这座被人临时特意打扫干净的院落,表情似乎格外淡漠,仿佛眼前的这座院落他从未居住过一般。
“娘子,我们住这间吧。”他带着她来到了一间房间,但这间一看就不是正屋。
萧菱秀没有多问为何不去正屋,她想或许这里并没有带给他多少愉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