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被丈夫背回来的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膝盖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受不了了……呜呜……明年再有这事,打死我也不去了!太嚇人了!”
她的哭声像会传染,好几个妇人也跟著抹起了眼泪。
就连那些身强力壮的民兵,此刻也扛不住了,把枪和东西往村委会院里一放,各自找了墙根、草堆,倒头就睡。
整个张家湾,陷入了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诡异寂静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声。
唯独王卫国,仿佛铁打的一般。
他把缴获的狼尸让人堆在村委会的院子里,然后走进屋,给自己点了根烟,坐在烧得正旺的炉火旁。
烟雾繚绕,他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村支书李大山跟了进来,看著院子里那小山一样,还带著血跡的五十多具狼尸,倒吸一口凉气,嘴唇都有些哆嗦。
“卫国……”
他走到王卫国身边,声音乾涩。
“这么多狼尸……你们是遇到狼群了?”
王卫国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李大山赶忙划著名火柴给他点上。
“嘶——”
他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涌入肺里,驱散了残存的寒意和疲惫。
烟雾从他鼻孔和嘴角缓缓溢出,模糊了他那张过分平静的脸。
“嗯。”
李大山和旁边几个闻讯赶来的邻村村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是五十多头狼,不是五十多只鸡。
“就……就这些?”一个村长忍不住问,声音发颤。
“被追杀了几天。”
王卫国掸了掸菸灰,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后面又被十几头山狸子追。”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补充道。
“问题不大。”
“就夏禾和青阳受了点轻伤,擦破了皮。”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个村长面面相覷,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什么叫问题不大?
狼群追杀,山狸子缀后,这放在任何一个老猎户嘴里,都是九死一生的凶险局面。
到他这儿,就成了“问题不大”?
他们看著院子里那些睡得人事不省的村民,再看看眼前这个神態自若的男人,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
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沈柱也挤在人群里,他比別人更早等在这里,一颗心从三天前就悬著,此刻听到女婿的声音,看到他的人,才算真正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