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姩笑盈盈望着他,“如果”
话音未落,便被吞进灼热的唇齿间。
男人攫取她的气息如同捕获逃逸的星光,指节深深陷入檀木纹理,在案面刻出新月状的痕迹。
“没有如果。”喘息间溢出的字句浸着血色的执拗。
“从你在婚书上签下名字那刻起,轮回簿上你我的命纹便烙在一处。今生若嫌短……”
他忽然含住她耳垂轻咬,“便向阎君赊来世。”
窗外梧桐叶的飘落速度被无限拉长,最终悬停在离地三尺的月光中。
安姩望着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恍若望见经年不熄的长明灯。
她伸手勾住他的颈后,在唇齿厮磨的间隙呢喃:“我爱你……”
滚烫的泪却先于笑意坠在他心口。
屋内,书桌上《礼记》被不知何处来的气流翻动至《内则》篇,纸页却黏连着不肯分离。
山水图上的孤舟忽然载满春色,两岸桃夭灼灼。
青瓷瓶里斜插的芍药突然倾覆,花瓣贴著书页上的“克己复礼”四字缓缓滑动。
松烟墨香裹挟鬓角薄汗,在银月下陡然浓稠。
博古架投下的阴影正吞噬《礼记》的最后一角。
羊毫滚至《夜航船》扉页时,砚中墨块骤然迸裂。
此刻松烟墨的苦涩彻底消散,只余白梅在融化。
……
他的姑娘
中秋这天,ctv晚会后台一片繁忙。
安姩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正在仔细给她上妆。
微扬的下颌线条在柔光下宛若壁画仙子临世。
暮色为红毯镀上暗金时,泊车区陆续驶入各色座驾。
限量版超跑与挂着特殊牌照的公务车交错停驻,每一扇开启的车门后,都是各界显贵的身影。
“好了。”化妆师最后轻扫两下散粉,后退半步端详妆容,“真该让敦煌壁画里的飞天瞧瞧,什么才叫一眼万年的美。”
安姩被逗得笑出梨涡,手机在掌心震了震。
她顺势倚在雕花窗边划亮荧幕,灯光勾着睫毛在眼底投下金箔似的影。
木门突然被叩响,同学探进半个身子:“文化部的车拐进西门了!刚经过贵宾室,看见翻译官正用定窑茶具沏碧潭飘雪——法国大使夫人专程为敦煌飞天来的。”
安姩指尖一顿,点翠步摇在鬓边晃出细碎流光。
镜中倒映着更衣室墙上斑驳的飞天壁画,那些褪色的朱砂与石膏裂纹,此刻在她眼尾的描金里重新鲜活起来。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听见工作人员刻意压低的声音:“贵宾通道清场完毕,安保级别调到二级。”
“盛书记马上就到了,诶听说里面那姑娘是盛……”新来的场务在走廊转角低语,被前辈急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