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门踩到底的瞬间,香榭丽舍大街的梧桐树在视网膜上拖出残影。
车载时钟显示巴黎时间09:47,此刻帝都的蝉鸣应当正穿过她家半开的纱窗。
“什么?!”安姩咬着吸管惊得眼睛瞪大了一圈,“你和涂腾睡了?!”
任菁菁一手捂脸一手捂安姩的嘴。
“哎哟,你小点儿声啊。”
阳光穿过安姩乌黑长发,在抹茶拿铁表面投下细碎光斑:“然后呢然后呢?”
菁菁和涂腾?他们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她可是相当好奇啊。
菁菁垂着眸子,手指突然捏扁了咖啡杯,落地窗外飘进桂花的甜香,却盖不住她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没有然后……”
安姩往她身旁挪了挪,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小声道:“诶你说,这是你趁人之危,还是被人趁人之危了?”
“就当是本小姐开了次荤。”任菁菁把发热的脸埋进掌心,腕间红痕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看起来瘦的男人,某些时候力气真的大得吓人,手腕红痕到现在都没消退。
“那你准备怎么办?”安姩单手支颐,认真地看着她装“鸵鸟”的模样。
任菁菁猛然坐直身体,神情难得严肃,“什么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负责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个,就当作是昙花一现的体温共振。”
安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这么想当然没错,万一涂腾追着要你负责呢?”
“那我就给他两拳!”人菁菁作势挥了两下拳头。
想起昨晚那股钻心的疼痛,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种事情,尺寸不符的情况下,真的太遭罪了。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突然转移到安姩身上。
“小姩,你和盛书记……夫妻生活是不是很和谐啊?”
“咳咳咳——”安姩差点被口中的咖啡给呛到。
任菁菁突然凑近她颈侧,薄荷绿美甲挑起她一缕头发:“这草莓印都快到锁骨了!盛书记看着端方如玉,下手够野啊。”
指尖还戳了戳她纤细的腰肢,坏笑,“你现在身体素养又上升了一个度,你们晚上是不是要大战……唔——”
安姩拿起一块小点心塞进她嘴里,“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办公t大楼这边,金桂飘香。
盛怀安手中正翻看着档。
楚瀚将青瓷杯轻放在杯垫中央,新泡的白毫银针在85度热水中舒展成玉兰花苞。
“院长办公会纪要出来了。”他翻开深蓝色资料夹,拇指压在保密章边缘。
“人事司调阅了安院士当年的离职备案,医疗诊断和学术委员会评议记录都很完整。”
楚瀚特意将“完整”二字含在齿间,像含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