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时,西边云层裂开道金缝。
涂腾发现判决书上的字迹已模糊难辨,倒是文件袋内层粘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上次来扫墓时夹带的。
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有什么东西从口袋滚落。
那颗氧化变色的橘子糖滚到墓碑基座,铝箔纸在积水中泛起细碎的光。
涂腾弯腰去捡时,突然看见混凝土裂缝里钻出株鹅黄色草芽,正在未干的水渍中微微颤动。
……
特训结课测试最后一天。
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铁水浇在废弃工厂的混凝土墙上,空气里漂浮着铁锈与沥青混合的焦灼味道。
“三分钟倒计时。”耳麦里传来周文博冷硬的声音。
安姩能想像他握着对讲机的指节泛白的样子——过去两个月,那双手无数次将她摔在格斗垫上。
她半蹲在锈蚀的集装箱后,战术靴碾碎了一块风化的水泥。
“移动靶限时射击,不合格就滚回去重新练。”周文博不紧不慢地提醒。
第一发子弹擦过耳垂时,安姩突然旋身后仰。
战术靴底粘着的镜面贴片折射出周文博正蹲在二楼观察窗啃能量棒。
她勾唇一笑,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二楼视窗,穿甲弹穿透两层夹板,把周文博藏着遥控器的战术手套钉在墙上。
“你往哪儿射击呢?!”周文博晃着冒烟的手套跳进训练区,气冲冲走来。
安姩的扫堂腿截断了他的说教。
周文柏格挡时嗅到她护腕里的苦杏仁味——这丫头居然把氰化物检测试纸缝在内衬!
分神瞬间,安姩已用枪带完成十字固,膝盖死死顶住他颈动脉。
“擦汗,“您上周刚示范过。”
警报器突然炸响,模拟毒气从通风管喷涌而出。
安姩迅速扒下他的防毒面具扣在自己脸上,顺带摸走他后腰的陶瓷匕首。
刀刃出鞘的蜂鸣声里,她割断吊灯钢索砸向安全门——这是第一天学的破拆技巧。
周文博气糊涂地骂声混在警报里格外滑稽:“老盛!管管你老婆!”
安姩这才发现墙角摄像头闪着红光,盛怀安的银色袖扣在监控屏前一晃而过。
一小时后,周文博踹开总控室的门,把变形的防弹插板拍在盛怀安面前。
“你媳妇拆了我六套监测设备!”他指着战术平板上的损失清单,“还顺走我的陨铁匕首!”
盛怀安漫不经心瞟他一眼,嘴角挂着隐秘的得意。
“我说过,她会让你刮目相看。”盛怀安起身换好伪装设备,化身为陪练员。
“课时费加倍。”留下这一句,头也不回走进终极测试关卡。
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周文博捏了捏眉心,几乎快不认识他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沉心静气”的盛怀安吗?怎么一个女人就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出现时,安姩反手抽出腰间的训练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半道银弧——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