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上前一步,靠近林愿,低声说:“我可没多想,只是觉得你这手艺……挺特别的。”
林愿的心跳得厉害,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着火了,他猛地抬起头,瞪着秦骁,“你……你别说了!”
秦骁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林愿的头,“好,我不说了。不过,你这手艺要是再练练,说不定以后能给我缝衣服呢。”
林愿的脸又红了几分,他嘟囔着说:“谁……谁要给你缝衣服……”边说着边把衣服往身后藏起。
秦骁看着林愿害羞的样子,心里不禁一动,他突然觉得,林愿这个样子很可爱。
秦骁却比他更快,大手一伸,轻轻巧巧地就将那件里衣从他手中拿了过来。
他捏着衣料的两肩,将其展开,仔细地看了看那如同蚯蚓爬过般歪斜的针脚,又若有所思地比划了一下衣身的宽窄大小,那尺寸分明是与他自己相合。
秦骁眼中最初的那丝讶异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了然和难以掩饰的惊喜所取代,他抬眸,目光灼灼地锁住林愿躲闪的视线,声音低沉而肯定:“给我的?”
林愿只觉得脸上热意更甚,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他垂下眼睫,不敢看秦骁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声如蚊蚋,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这一声轻应,却让秦骁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声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和满足。
秦骁不再多言,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件针脚拙劣的里衣仔细折好,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品,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其收入自己怀中,贴胸放着。
他伸手,揉了揉林愿柔软的发顶,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愉悦:“我很喜欢。”这四个字,他说得极其认真。
柳氏在一旁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宽慰而慈祥的笑容,悄悄低下头,继续手中的针线,嘴角却一直欣慰地弯着。
晚膳是在花厅里,一家四口一起用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融洽。
席间,林大勇因为心情舒畅,难得地多喝了两杯自家带来的、口感醇厚的米酒,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庄稼汉的豪爽,跟秦骁聊起了田里的庄稼经,何时播种,何时施肥,雨水对收成的影响。
令人意外的是,秦骁竟也一直耐着性子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偶尔还会顺着他的话,问上一两句关于土质或者农时的问题,虽然问得不算内行,但那认真倾听的态度,已然让林大勇倍感尊重,说得更加起劲。
看着父母与秦骁之间日渐缓和、甚至透出几分融洽的关系,看着父亲微醺却畅快的笑容,看着姆妈眼中不再掩饰的安心,林愿低头小口吃着饭,心中被一种巨大而安稳的幸福感所充盈。
没有波澜壮阔,没有惊心动魄,这就是林愿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简单、温暖、充满了烟火气和人情味的家常日子。而这看似平凡的一切,都因为身边这个男人的包容和改变,而变得触手可及,弥足珍贵。
然而,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林愿注意到,秦骁虽然面上带笑,但眉宇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在他与阿爹说话的空隙,护卫曾悄悄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虽然秦骁神色未变,但林愿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一瞬。
是京城又来了消息?还是江南这边,又有什么麻烦?
林愿垂下眼眸,心中那份安稳的幸福,悄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约定
林愿是在一阵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酸软与甜蜜的知觉中缓缓醒来的。周身像是被细细碾过,又像是被温热的泉水浸泡过,带着一种慵懒的乏力感,尤其是后腰和某处难以启齿的地方,残留着清晰的、被彻底占有过的痕迹。
还未睁眼,感官先一步苏醒,他感觉到一条坚实如铁铸般的手臂正牢牢圈在他的腰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密实地禁锢在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
后背紧贴着对方温热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平稳有力的心跳节奏,鼻尖则萦绕着熟悉的、带着一丝情欲餍足后慵懒气息的冷檀香气,这味道让他心安,也让他心跳失序。
林愿微微动了一下,想要稍稍缓解一下身体因维持同一姿势而产生的细微僵硬,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却立刻引来了身后人近乎本能的反应。
那条环在他腰际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与此同时,低沉而带着刚睡醒时特有沙哑质感的声音在他耳后极近处响起,温热的气息毫无阻隔地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却依旧带着秦骁特有的掌控感。
林愿长长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秦骁近在咫尺的寝衣领口,以及一小片线条利落的锁骨。
林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初醒的软糯,脸颊却因昨夜和此刻的亲密接触而不由自主地泛红发热,下意识地想将脸往被子里缩,试图掩盖自己的羞赧。
但他这点细微的躲避动作,却被秦骁轻易察觉并制止。
秦骁的手掌绕过他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道,将他整个人扳了过来,让他不得不面对面地与自己相对。
晨光熹微,透过床帐变得朦胧而柔和,洒在林愿脸上。
秦骁深邃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尺,带着审视与迷恋,在他脸上细细逡巡,从微微颤动、沾染着湿气的长睫,到泛着健康红晕、触手温软的脸颊,再到那因为些许紧张而轻抿着的、色泽红润的唇瓣,仿佛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是否有丝毫损毁或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