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將军確实深居简出,每日除了打理草,便是闭门读些道经,活得像个真正的方外之人,毫无异动。
但密报的最后,却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將军最疼爱的孙子,卫风,年方十八,正在禁军中任职。三日前,在与同僚的一次日常切磋中,下手重了些,將对方打断了两根肋骨。
此事早已上报军法处,按军中律例,不过是罚俸数月,鞭笞二十的小惩。
萧青鸞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卫风”这个名字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弧度。
先生啊先生,你以为你把棋子藏得很好吗?
可你忘了,这天下,都是朕的棋盘。
朕,想掀哪张桌子,就掀哪张桌子。
次日,早朝。
气氛庄严肃穆,百官按部就班地奏报著各地政务。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直到一名军法处的官员站出来,正准备將卫风伤人一案作为寻常小事,快速定论时。
“等等。”
龙椅之上,萧青鸞突然开口。
清冷的声音,瞬间让整个太和殿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屏息凝神地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女帝王。
“把卷宗,呈上来。”
內侍连忙小跑著將那份薄薄的卷宗呈上。
萧青鸞看都没看,直接將卷宗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一巴掌扇在所有人的脸上。
“禁军,乃天子亲卫,护卫神京,保卫君王!何等荣耀,何等重任!”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怒火。
“可现在,竟然有人在禁军之中,仗著祖辈功勋,骄纵跋扈,视军纪如无物,视同袍如草芥!这与市井流氓斗殴,有何区別?!”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谁都没想到,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竟会引得天子如此雷霆震怒。
几个与卫家交好的老臣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他们隱隱觉得,事情不对劲。
“陛下息怒,卫风年少轻狂,一时失手,並非有意……”一名老將军硬著头皮出列求情。
“年少轻狂?”萧青鸞冷眼扫过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他十八了,不是三岁小儿!在军营里失手打断同袍的骨头,若是在战场上,他是不是就要『失手砍了袍泽的脑袋?!”
“朕的军队里,不需要这种废物!”
她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居高临下,环视著殿下战战兢兢的百官,一字一句。
“传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