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受千百戒。
看我不修不炼,
也凌云无碍。[27]
据说,文学史家陈子展,曾在《立报》上引用这首诗来论证新诗人应走的道路。陶行知对此抱有疑问,就针对胡适的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诗题为《另一看法》。
流尽工农汗,
还流泪不息。
天上不须半日,
地上千万滴!
辛辛苦苦造飞机,
无法上天嬉,
让你看山看水,
这事倒稀奇。[28]
不久,陶行知从上海飞往香港,他的心里还联想着胡适的《桂游小赞》一诗。不管怎么想,自己对航行的感觉实在是与胡适不同。于是,他又写了一首题为《飞行有感》的诗。
(一)
天上看人间,
越看越奇怪。
黄的一块块,
绿的一块块。
一块块里,
还有许多小块块;
歪歪曲曲,
曲曲歪歪,
这里头的奥妙啊,
怕只有锄头了解。
要想要它解决啊,
还得要机器起来。
(二)
我也“凌云无碍”,
看了一个大概。
一块块的田地是谁种?
一座座的屋子是谁盖?
除了山和水,
问是谁造的世界?[29]
“新诗之所以走近绝路,主要原因是由于:内容充实的作家,技术未免幼稚;而技术熟练的作家,内容又未免空虚。《桂游小赞》是属于后一类,它是一幅天空行乐图,也可以说这是一幅现代仙人逍遥图。
它只是一位有闲华人自摄的安享小照。我们的诗人的想象力,没有跳出他所整理的国故和所乘坐的飞机。你看那半日的时间和五千年的空间里,他只看见了自己一个人,再有,就是他所赛过的古神仙。
这种害了贫血症的文艺,根本没有力量走路,还要叫青年诗人跟在它后面走,这使我不能忍耐,不能忍耐又怎样?他害了贫血症的文艺,那就应该打一些活的血输进去试试看。……我们不敢说已经找到新诗的正确路线,只是指出像《桂游小赞》一类的作品绝不是我们可以走的路。”[30]
以上就是陶行知对“胡适之体”新诗的评论。前面提及的萧三,在他的文章中说到陶行知和胡适的《桂游小赞》,即指此事。
陶行知的诗,如像萧三说的那样,能吟易懂的占多数。事实上确有若干首被谱曲成歌,广为传唱。作者的看法是每一作品都不能闭门造车,不应只提供给少数读者。只有为大众的,才是真正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