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芙莉没有回答。她迅速撩开轻薄的纱幔,倾身从床边的胡桃木制矮柜中拿出一支精致小巧的水滴状晶体,晶体只有半个巴掌大,其中装着透明无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芙莉还是没说话。她冲着塞勒斯露出一个柔软甜蜜的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拧开顶端的磨砂盖塞,一口气闷了下去。
溯梦剂无色无味,入口有些冰凉。
芙莉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秘密。”她伸手拍了拍塞勒斯的脸颊,命令,“我还要喝水。”
塞勒斯迅速将水端到芙莉面前。她灌了大半杯温水,才勉强压下了喉间的冰凉。
“好难喝。”芙莉若有所思,“我需要吃点甜的。”
塞勒斯答道:“我去做。”
她摇摇头,凑上前勾着塞勒斯的脖颈,和他接了个吻。
芙莉笑道:“好甜。”
塞勒斯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满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
“芙莉,你和我没有秘密。”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支碰过芙莉嘴唇的水滴状晶体,“你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我不喜欢秘密。”
芙莉忍不住笑:“可是我的事那么多,你不可能样样都知道。”
塞勒斯理直气壮,自信满满:“我当然知道,你沐浴的时候喜欢脱光后照镜子,吃面包不喜欢面包边,做的时候喜欢被”
芙莉的笑容逐渐消失。
“够了,闭嘴——”她打断了邪神,愤愤转身,“睡了。”
塞勒斯愉悦地轻笑了一声,从身后抱住了芙莉。
半夜,芙莉从梦中惊醒。几乎在她睁眼的瞬间,塞勒斯就凑了上来。邪神并不需要睡眠,他只是安静地抱着芙莉,注视、陪伴着她。
芙莉熟练地窝进塞勒斯的怀里,再次闭上双眼。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
很美好的梦。
她看见一座位于海洋和森林交界处的城堡,看见一条长廊,无数的银叶玫瑰,看见一间属于她的藏书室。
她看见一场婚礼。绿意流淌间,她看见自己穿着一件淌满辉光的银白色婚纱,而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是塞勒斯。
可惜都是溯梦剂的作用——直视内心的欲望。
她有答案了。
是爱,她爱塞勒斯,她想和他共度一生,除了他谁也不行。她要塞勒斯爱她,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其他纽带的爱。
哪怕“契约”不复存在,他也必须像现在这样,永永远远地围绕、注视着她。她必须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直到无形的、新的羁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