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泥鳅……”
“……”一个站在角落的男孩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却只发出急促而嘶哑的“嗬嗬”声。
旁边的孩子见状,连忙替他解释:“贵人,他是小哑巴,说不了话。”
这些名字五花八门,粗糙随意,每一个代号背后,可能都是一段不愿回首的艰辛。
宫瑶静静地听着,面容隐在灯影的光晕里,看不真切情绪。只有搭在木椅扶手上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光润的木料。
半晌,她敲击的手指倏地停下,开口道:“既然跟了我,以前的名儿就都忘了吧。我给你们起个新名字,愿意吗?”
孩子们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有个名姓,不再是野孩子,代表着有了归属,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求贵人赐名!”
一直很沉稳的老大,呼吸急促了几分,用力地点头,又要跪下,被宫瑶用眼神制止。
宫瑶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他们,沉吟片刻。
她先指向那个老大:“资一。”
资一身体猛地一震,立刻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谢主子赐名!”
她一个个点过去:资二、资三、资十……
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孩子都激动得小脸通红,笨拙地学着资大家的样子跪下谢恩。
看着一串儿小资,宫瑶此时很想笑,但是不能笑,一本正经地装威严。
云珠很疑惑,但是不敢说什么。
奶奶姓宫,老祖宗姓崔,这群小孩儿怎么姓资???
宫瑶的目光落在一直紧张地看着她的楚一寻身上。
楚一寻被看得一个激灵,立刻挺直了小身板。
宫瑶唇角弯了一下:“你已有名字,便不改了。楚一寻,不错。”
楚一寻心里顿时像喝了蜜一样甜,有点小得意地瞟了瞟那些刚刚得了新名字的小孩儿——看吧,他是不一样的!贵人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了!
赐名完毕,宫瑶看着底下这群焕然一新的资某家们,声音微沉:“既有了名字,便是我的人了。往后,听话,做事,学本事。我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有异心……”
她没有说下去,但小资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纷纷磕头表示忠心。
“云珠,带他们下去,洗漱干净,换身衣裳,吃饱肚子。明日开始,自有安排。”
“是,奶奶。”云珠应下,对们招招手,“都跟我来。”
孩子们压抑着要满溢出来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尽量保持着安静,有序地跟着云珠鱼贯而出。方才还显得有些拥挤喧闹的前厅,顷刻间安静下来,只留宫瑶一人。